第三十六回(2 / 2)

這爺倆一直聊到天快亮了,祭仲在一旁也不得睡,裹著個被子倚在行軍床上假寐,不時還得給這爺倆沏茶倒水。睡不著尿就多,帳房外門口邊都快讓祭仲尿出個小水庫來了。沒廁所嗎?大半夜誰跑那麼老遠?!就近解決。

祭仲悶在被子裏聽得遠遠地雞都叫了,這時寤生才拍拍姬允的肩膀:“年輕人得注意睡眠,缺覺不行。早些休息明天再談。”

祭仲一聽趕緊從被子了鑽出來,準備著關門送客,好睡個回籠覺,哪成想寤生看看手表,很嚴肅地對祭仲說:“戰事緊迫,咱們抓緊時間商討一下軍事鬥爭的問題,來,把床騰出來,好讓姬允休息。你,隨我來。”

祭仲苦著個臉:古往今來,偉人都不愛睡覺是不是?

姬允和這兩位道了別,也不客氣,拉過被子倒下就睡。喝~~,祭仲教授這是沒洗腳,湊合著吧。姬允腦袋“嗡”了一下便沉沉睡去。睡就睡唄幹嘛還“嗡”的一下?大概是熏的。

姬允熏熏然也不知睡了多久,忽然聽得有罵人的聲音,一聲高一聲低。姬允睜開眼迷迷糊糊聽著,聽出來是寤生在外麵罵誰。祭仲教授又挨罵了?仔細聽聽,好像不是,寤生好像在說啥娶妻找老婆什麼什麼的。罵的還挺難聽,龜孫,龜孫的沒完沒了。姬允躺在床上暗自一笑,自打見著新鄭這幫人就沒少聽這倆字兒。龜孫就龜孫吧,反正不是在罵我。罵聲漸遠,姬允翻個身接著睡。老半天也沒睡著,大概是睡夠了。連著兩天沒吃飯,昨晚雖然是邊吃邊聊那也是吃多了,此刻姬允一陣內急,翻身下床開門出去找廁所。

剛一開門,門外的軍卒躬身施禮道:“太子好。”

“好好,那裏可以方便方便?”軍卒領著姬允轉了一圈,姬允提鼻子一聞抬頭一看,見前方有竹席圍成個圈。姬允一伸手,軍卒遞過一塊圓石頭。姬允接石在手閃身進了茅房。這位看官問了,上茅房用石頭幹啥?中國有偉大的四大發明,其中就有造紙一項。可春秋時還沒發明造紙,那開腚用啥呀?石頭唄!這不是寫家瞎說,那時候講究點的用水,一般的在茅房放塊手心大的鵝卵石。用的時候,必須得有個手法,拇指中指捏住鵝卵石的圓心,卵石邊緣光滑圓潤不磨肉,食指挨著中指輕輕撥動卵石,就好像你拿著個小軲轆捏在手裏輕輕讓它轉動一個道理。轉一圈下來,卵石周遭都是糞。你,幹淨了。拉稀咋辦?這個寫家還真沒考證過,要不多用幾塊石頭?好像也不行,這個實際難題還是看官們自己慢慢研究吧。

這位看官說了,你咋知道是這麼回事?不瞞各位,這種石頭寫家用過,在哪兒用的那是隱私,反正不是在比較大的城市裏。所以說,造紙術的發明是對人類文明的一大貢獻。要不每天都得洗石頭,造紙解放了婦女的勞動力。還有一句俗話也印證了寫家的論述,“茅坑裏的石頭又臭又硬”。石頭咋會跑到茅坑裏?沒人想激起民糞吧?開腚的時候不小心掉下去的!

你像這些個學問,大學裏的教授專家沒人研究過。其實,這才是生活,藝術源於生活嘛!寫家說到哪兒了?

閑言少敘,還是說上茅房。姬允從茅房出來,軍卒已不知去向。看來這塊石頭是不打算再用了,姬允順手撇在一邊。看看太陽,估摸估摸時間。呦,大概快下午了。接下來咋個安排昨晚也沒說,我是走啊還是留。姬允想了想,看來這些事都得聽鄭國伯寤生的。他是咋想的呐?最好不直接問他,先問問祭仲再說。姬允邊想事兒邊走,一抬頭,呦,轉向了。軍營裏帳房挨著帳房還真不好找。幸虧姬允在孔父身邊學了不少軍事知識,對於這行軍打仗攻殺戰守排兵布陣埋鍋造飯安營紮寨的事兒了然於胸。看了看形式,便知個大概。沿著各色旗號一直向中軍走,一路走一路讚歎:都說孔父是個大軍事家,可一看寤生這軍隊素質排兵手段不比孔父差,有些地方還別出心裁。他那裏知道這孔父寤生本就是同窗,一樣的高材生。隻是孔父儀表堂堂容易出名罷了,這人一旦有了星範兒,想不出名都難。

正思索間就聽身後有人幺幺嗬嗬,誰呀?在軍營之中這般牛逼?姬允停下腳步靠在路邊回頭觀瞧,不看則可一看來人,姬允眼前就是一亮。

欲知來人為誰,且看下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