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天總是與涼爽掛鉤,而夏天很少有陰天,腳步聲由遠及近,少女輕快的步伐逐漸放緩,在她停靠目的地的前兩分鍾。
江胭看見許澤明十指相扣,整個人向前傾,手抵住了額頭好像在想事情,江胭平靜的看著麵前的許澤明:
“你想好怎麼把錢帶回去了嗎?”
“沒有。”
“你準備一直把我當你的小銀行?”
“我會想辦法解決,如果有必要,你跟我一起去租個房子,把錢放裏麵。”
“江胭,你答應我會刪掉視頻。”
“我知道。”
江胭拿出手機她當著許澤明的麵刪掉了那個視頻,進入文件夾把記錄一起清除掉,做完這一切她給許澤明看。
“現在你該告訴我,肖玉媃的死了。”
“......”
倆人沉默了很長的時間,江胭沒有開口說話,而是盯著許澤明的口袋,半晌突然開口:
“許澤明,你知不知道那六十萬對於我來說是什麼?”
“.....”
“是新生,就像毛毛蟲蛻變蝴蝶的過程,需要一個蛹,那六十萬就是我的蛹。”
江胭的聲音平靜,目光也淡如水,與空洞相比,多了一絲哀愁:
“它可以讓我治好牙病,可以讓我無憂無慮上學,它可以讓我生了病也能去看,而不是為了省點錢靠藥物生扛,它可以讓我妹妹也能上得起學校,不用擔心作業課本破了還要花家裏的錢,可以讓我父母都吃上早飯,不會因為省一頓早飯錢挨餓。”
“.....”
“許澤明,我信任你,我知道你是警察,我知道你能很輕易拿到錄音器,我告訴你真相,相當於把我所有的底牌給你看,我相信你,不會讓我墮入那個我即將爬出去的深淵,我告訴你。”
江胭停頓了很久,她看著許澤明的拳頭越握越緊,目光裏好像在克製什麼情緒:
“我縱火燒死了那個班級裏的十六個人,用家裏的食用油做助燃劑,在我縱火以後,我跑到天台上,我假借送她香薰蠟燭遞火柴給她時把她推了下去,做完這一切,我離開了學校跑到了富華超市,把那個白色的包放在一個沒有監控的拐角,做完這些,我回了家。
肖玉媃在半個小時後找到我,她約我出去玩,我們走了一段時間,到了那棵樹下,她告訴我,她看見我殺人了,她還說,她永遠會替我保密,我相信她,但我不相信她的腦袋,我害怕她在警察麵前說漏了嘴,我問她有沒有別人知道,她說沒有,然後我就撲倒她,把她掐暈以後,跑回家拿了包跟跳繩,我把她扔下水淹死前,把她的指紋留在了礦泉水瓶上,摘了她一根頭發放進包裏,我拿走了她的手機,發給了周平那條消息,我把現場都打掃了一遍就走了。”
“為什麼要喊周平?肖玉媃的手機呢?”
“因為我要嫁禍給他,肖玉媃遲早會被發現,那個白色的包也會,我指給你們發現那個方向就是希望你們發現那個包,把火災案定在肖玉媃身上,再把肖玉媃的死定在周平身上,因為現場隻有他的腳印,他就是最具有嫌疑的那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