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落裏,一道低沉冰冷的男聲響起。

“能怎麼看?左不過是變異生物。”

陳林驚訝的嘴巴能塞進一個雞蛋,“變異生物?”

男人似乎看不慣對方這副大驚小怪的樣子,冷哼一聲,“這有什麼?人都能變異,何況是動物。”

陳林對男人的態度似乎並無任何不滿,隻是撓了撓頭,喃喃自語,“好像是這個道理。”

一年前,要是有人告訴陳林這些,他一定會跳起來,大聲罵對方是神經病。

但如今天災人禍,怪事頻發,原本嬌滴滴的少女也能化身怪力寶貝。

一切似乎也算合情合理。

陳林嬉皮笑臉的,張了張嘴,正想說些什麼,就被對方冷冷打斷。

“有這功夫和我在這裏扯淡,不如去營地裏看看,想想下一步的出路,這麼多人可都指著你。”

嚴厲說著俯下身子,往屋子中間的火爐裏添了把炭,橘色火光印著他平靜如寒潭一般的眸子。

“你的爛攤子,沒人替你管。”

陳林雙手一攤,儼然是死豬不怕開水燙,“我哪有什麼辦法,還不得靠嚴哥,要不是你,我們這群人早死光了。”

嚴厲雖說來曆神秘,但頗有些見識和先見之明,就是人實在冷酷,說是無情無意也不誇張。

要不是自己硬是拉下臉,像塊牛皮糖一樣非要粘著他,怕是早被他甩下。

自己本是一條爛命,死也就死了。

可正如嚴厲所說,這麼多人指著自己,他已是逼上梁山、騎虎難下。

略微思忖,陳林試探道,“要是有你來挑擔子,我們Z縣出來的人肯定唯你馬首是瞻……”

嚴厲皺著眉頭,聲音聽著似乎比外麵的氣溫還要再冷上幾分,“我們不過是合作關係,你們自己的事情與我無關。”

陳林眨著眼睛,可憐兮兮,“我一直以為我們倆是出生入死的好兄弟來著。”

嚴厲投來冷冰冰一記眼刀,“哦,是嗎?”

陳林渾身頓時被嚇得一激靈,“我胡說的,我胡說的,嚴哥不要放在心上,哈哈哈……”

魔性笑聲還沒落地,陳林就閃身出了屋子。

轉角處,陳林撫著胸口,隻覺心髒“砰砰”亂跳。

不是他膽小,隻是剛剛那人的眼神實在可怕。

嚴厲人如其名,冷酷陰鬱隻是他的外殼,陳林知道,他的內裏可是個無情無義、殺人如切菜的狠角色。

畢竟天災還沒開始,一言不合,他就敢把刀直接捅人眼裏。

要是在和平年代,這人絕對是窮凶極惡,牢底坐穿一萬年的那種。可如今這世道,隻有這樣狠厲果決的人,方可成為一方梟雄。

但奇怪的是,嚴厲似乎對權力並不感興趣,自己幾次提出把營地領導人的職務讓給他,對方都是死活不肯。

嚴厲渾身充滿著一種曆經輪回洞察人世的絕望,又仿佛是尊無悲無喜的石菩薩。

臉上萬年不變的冰山表情,什麼天災怪事到他麵前,都像是吃飯喝水一樣稀鬆平常。

臉臭歸臉臭,陳林知道自己是肯定離不開嚴厲的,包括這次他們能找到防空洞裏的建材去換取物資,也全仰仗那尊石菩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