幺娘端著茶水出來道:“大人,是這位姑娘讓我說您的愛駒病重,您就會很快回來的。”

薑雪寧喂著健康的馬兒吃草,偏頭招呼:“好久不見周寅之,你回來倒是挺快的。”

周寅之慚愧做請:“二姑娘請坐,許久未拜會二姑娘有所失禮了,今兒還勞累您親自過來,望您恕罪。其實今天您不來找我的話,我也得去找您了。”

薑雪寧挑眉:“找我?上京四年了你可都把我忘得一幹二淨了吧。”

周寅之誠懇道:“二姑娘您這是哪話,若不是您我現在還在鄉下喂馬呢,哪有機會到京城,您對我的恩情我永生難忘!”

薑雪寧笑了:“不必說這些客套話,這幾日京城中逆黨作亂,你興武衛頭頂上司被彈劾辦案不利已經被革職,想你的日子也好過不到哪去。你這個人向來心思活絡想要出人頭地,可你一無錢財二沒人脈,所以就想到了我?”

周寅之視線低垂無話可說。

薑雪寧乘勝追擊:“周大人不妨我再往下猜猜,我不過一階閨閣女子,家中父親在朝中也無重權,能讓你看中的無非是我與燕臨的關係,可你不在興武衛中找人做靠山,反而盯上了興武衛的對手燕家,怕是另有所圖吧?”

周寅之喉嚨滾動,握著茶杯的手隱隱顫抖。

薑雪寧美眸犀利道出來意:“你害怕是因為都被我猜中了,那我提醒你一句,莫要牽扯到薛燕兩家之中,以你的性格,狡兔死走狗烹這個道理應該不會不懂,他們就算現在承諾你加官進爵,可事後呢?隻有死人才不會開口說話,薛遠是個什麼樣的人你比我清楚。言至於此,告辭。”

薑雪寧走後,周寅之神情恍惚,連著喝了好幾杯熱茶才緩過來。

“幺娘你還記不記得這匹馬兒我是何時養的?”

“去年呐。”

“我離開薑家已經四年了,這四年我從未和她聯係過,她怎麼知道我聽到馬病了一定會回來?今早我才去了燕家軍營,她竟然已經知曉薛家要針對燕家,她和以前太不一樣了!”

周寅之不寒而栗,他起身望著吃草的馬兒,走近走近,忽然拔刀捅入馬心,幺娘捂嘴!

“記住了,馬兒是真病了我才回家的。”

......

薑雪寧一回家就被叫到大廳,母親來回走動就像熱鍋上的螞蟻!

“怎麼會這樣!老爺你明明和我講過上報的是蕙姐兒的名字,怎麼現在變成了寧丫頭呢?是不是你!是不是你使了什麼手段,把名額搶過去了?”

薑雪寧心中也陷入震驚,麵對母親不分青紅皂白的質責,她撇嘴。

“我若是有這通天手段,也不必坐著挨罵了,我先回房去了。”

薑夫人咬牙切齒:“老爺你瞧瞧這丫頭還像話嗎!你快想想辦法啊!”

薑伯遊歎惋:“唉,如今這名冊是聖上欽定的,我又有什麼辦法?”

薑雪寧同樣憂愁的過了一夜,明明已經盡力避開,怎麼還是會入宮呢?她百思不得其解。

第二天有宮裏的馬車來接,宮廷外幾輛馬車接連停下,送來各個達官貴人的千金。

欽天監監正之女方妙、定遠侯之女周寶櫻、清遠伯府尤月、定國公府大小姐薛殊以及史部尚書之女姚惜。

薑雪寧剛出馬車就聽到了她們的議論。

“哇她長的好生漂亮,是誰呀?”

“還能是誰,就是那個丟人丟了滿京城的薑雪寧唄。”

“原來是她,好像跟傳聞中的不大一樣?”

“人不可貌相,她可不是什麼善茬,走到哪裏都敢管別人的家事,寶櫻妹妹出身高貴可要離這種人遠些。”

尤月陰陽怪氣,薑雪寧倍感無趣,不過令她嘴角翹起的是,一路上她想了個法子,隻要三項考核未過,應該就會被逐出來了。

人到齊由太監領入仰止齋。

“諸位姑娘請選宿舍,事先說明您們雖然入了宮,但還需要經過考試方能成為正式伴讀,考試分為三道:禮道、香道和文道。”

生性單純的周寶櫻害怕:“啊還考試麼,我最怕考試了。”

太監黃禮仁道:“幾位姑娘出生高貴,自不必怕這些,時辰不早了,請諸位姑娘前去考校吧。”

“是。”

小太監領著六人前往蘇尚儀執教的禮道教堂,光是遠遠望見這個嚴酷的女人一眼,她們開始就膽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