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個同事上個月調去了省城,他怕上冬了天冷再把暖氣片給凍壞了,就托我找個靠譜的人幫忙看著老宅,不要租金,好好給經管著就行。我也沒那麼多親戚朋友,你要是不嫌棄就過去住著,同意的話咱立馬就搬。”

說完他示意下身後,意思是萬事俱備,隻欠她點一下頭。

喬星月這才明白過來,人和車都是張長青找來幫忙搬家的,至於同事的老宅恐怕也正是他家的老宅吧,這麼說為的是不讓她有所顧慮。

總體來說誠意滿滿。

既然如此,她也不想太過於矯情,但還是提前表達了自己的原則。

“眼下我的確急著

租房,要是再客氣推脫就沒意思了,但事情一碼歸一碼,沒有白住房不給錢的道理,所以租金還是要照付,你就替那個同事說個數吧。”

這語氣,果然很“小喬”。

這骨氣,也更讓人對她刮目相看。

張長青自己都不知道怎麼就被她牽了鼻子,“那就給五塊吧,平房而已,又不是筒子樓。”

要說前幾年,這個價絕對可以。

可這兩年大批知青返城,家裏住不下的都得搬出來另想辦法,一來二去租房的價格也被炒到了十七八塊,就連村裏的土房也不止一個月五塊錢吧。

她不想在這個問題上拉大鋸,叫旁人看笑話,幹脆一錘定音。

“那就十五吧,但我隻能按月付,你要同意我現在就搬,不同意我再出去找別的。”

說完,她還擺出一副“你不同意我立馬走”的架勢。

張長青無奈,隻好笑著點頭答應,那副妻管嚴的樣子引來了旁邊哥們兒的集體哄笑。

不過笑歸笑,他知道喬星月這麼做不是為了強撐麵子,也不是想故意在他麵前表現什麼。

她隻是單純不想養成愛占便宜的習慣而已。

這一點張長青不僅理解,還十分的欽佩。

他帶來的哥們兒一看就是當過兵的,各個的手腳都很麻利,還不到一上午的時間就全都搞定了,就連衛生都直接打掃好了。

看著兩間坐北朝南的明廳大瓦房,喬星月從心底又燃起了對新生活的期望。

大家累得滿頭大汗

,喬星月立刻生爐子燒水,可等她提著壺出來時,汽車和人都不見了,院子裏空空如也。

“連口水都沒喝就走了,一個個的可真是活雷鋒啊。”

她不願意白欠人情,心裏想著等手頭寬裕了就買些禮物托張長青捎給他們,以表謝意。

家裏暫時也就這樣了。

喬星月鎖好門騎上自行車去了喬振東家,當喬一桐見她出現在大門口,邁開小短腿就往她身上撲,還一直喊著“小姑姑回家。”

看到他笑起來時,嘴裏的四顆小門牙被一覽無餘,喬星月就渾身充滿了力量,就算是為了他也要努力地撐起這個家。

喬振東要留她們吃過晚飯再走,但看到他們兒子兒媳那副鄙夷的神情後,喬星月還是禮貌拒絕了,留下新家的地址後就帶著喬一桐離開了。

“哇,大,大!”這是小家夥到了新家後的第一句話。

的確,這裏的房子院子都是喬家老宅遠不能比的。

聽著吃驚的萌萌音,喬星月竟然在停自行車時不自覺地露出了姨母笑。

“這!這!小姑姑,這!”

不知道他又發現了什麼新大陸,順著萌娃的聲音望去,喬星月倒也不免一愣,因為現在的院子和她剛才臨走時不一樣了,多出來不少東西。

首先是位於西北角的小倉房裏堆滿了剛剛劈好的短木頭。

其次就是正房門口擺了好多東西,目測都是吃食。

待她走近細看才發現,在一個小壇子下麵,竟然還壓著

一張字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