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小女孩遲疑了幾秒,然後才用近乎微弱的聲音叫了一句,“小姨。”
這個稱呼讓喬星月的心頓時咯噔一沉。
她這才認出眼前之人正是原主三年未見的姐姐——喬星穎。
現如今她淪落成這副慘樣子,不免讓人對她的遭遇感到更加好奇。
不等喬星月開口,喬星穎“撲通”一聲就跪在地上,掩麵痛哭,眼淚像開閘洪水般傾瀉而出。
“月,我是咱家的罪人,我知道你還在生我的氣,但兩個孩子已經餓了一天一夜了,姐求求你,給兩個孩子一口飯吃行嗎?”
察覺到喬星月的躊躇,她再次哀求,“你,你要是不想看見我,我可以不進去,隻給她們倆點吃的就行……嗚嗚嗚,姐求你了。”
大女兒桂萍使勁剜了一眼喬星月,用力往起拉她娘,還說,“娘,我們走吧,我餓死也不想求她!”
小女兒桂蘭還不懂事,隻知道拉著喬星月的衣角哭唧唧,“小姨給吃吧,蘭蘭真的好餓。”
娘仨個一水瘦得跟麻杆似的,任誰看了都會動惻隱之心。
“你先起來吧,這麼跪著也解決不了問題,有什麼話進來再說。”
三年前發生的那些事喬
星月是有記憶的,但看在原主的份上,她還是閃身讓三人進了家門。
可前腳剛一進正房,大丫頭王桂萍就莫名奇妙地冒出來一句話。
“娘,她家好大啊,我爹說得沒錯,咱家人都搬來也能住得下……”
“別聽你爹的,以後不許胡說……”
盡管喬星穎及時喝斥住了她,但敏銳的喬星月還是覺得這話不會是空穴來風。
為了得知她們此行真正的目的,她冷著臉假裝沒聽見。
“我去做飯。”
“月!不用你,真的不用你,你說東西在哪兒,姐自己來就行!”
喬星穎跟在後麵追到了廚房,搶過她手裏的盆就開始自己動手做飯。
嫁到農村這些年,廚房裏的灶火陪著她度過了無數個難熬的日子,她甚至早已認定圍著鍋台轉將是自己今生的宿命。
一邊燒水一邊擀麵條,她動作麻利得像是重複過千萬次。
而喬星月就那麼倚在門框上看著,卻一句話也不肯和她說。
升騰的熱氣將喬星穎籠罩到模糊,但曾經的記憶卻在喬星月的腦海裏漸漸清晰起來。
早在七幾年那會兒,依照國家政策,喬星岩和喬星穎都去了達州周邊的農村插隊。
後來下鄉運動停止,喬星岩順利返城,成了達州市磚廠的一名普通工人。
而喬星穎則在插隊時愛上村裏的農民王建仁,還為了他毅然決然地放棄了回城的機會。
不料王家相當的重男輕女,就因為她生得不是兒子,王建仁帶
著全家一起欺負她,甚至動輒打罵。
三年前的一天,喬星穎忽然哭著跑回娘家求助,說王建仁要和同村的小寡婦私奔,此刻人已在火車站了!
看到大妹妹的臉被打得鼻青臉腫,如父如兄的喬星岩簡直心如刀割。
他衝到火車站一拳就把王建仁的鼻梁骨給打塌了,還沒來得及再揮第二拳,當場就被站台上的巡警給抓進了站前派出所。
王家對此當然不依不饒,更不接受調解,最終喬星岩以故意傷害罪被判了三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