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和媽媽在一起!”原來,張麗莎是回去拿她的小兔子書包去了。
喬星月的心都快被她的奶聲奶氣給融化了,伸手就將她抱了起來,“好,那咱們就一起回家。”
陳香當然不會放過這種千載難逢的機會。
“小喬你看看,孩子一口一個媽媽叫著,你咋就忍心不給孩子一個家呀?這要是換成我,我一出這門立刻就跟孩子她爸扯結婚證!”
老杜連忙打斷她,“老毛病又犯了,都說了叫你別管別管的,小喬和長青都是大人了,人家到啥時候幹啥事都有自己的計劃,你別跟著瞎摻乎!管好你們廠裏那點事得了!”
喬星月心說,不愧是離休老幹部,就是開事。
而且她還發現,每當陳香變著法的催婚時,張長青從不替自己說話,甚至還有些微傾“敵方”的架勢。
出了市委大院,三口人騎上自行車一起回了家。
才一進門,張麗莎就跑到杏樹下麵看螞蟻去了,這都是和喬一桐學的。
屋裏的喬星穎聽見大門響,放下手中的針縫,連忙穿鞋下地。
“你倆中午吃飯了嗎?菜還在鍋裏熱著呢,沒吃的話我就這端上來。”
“別忙了姐,我們在陳廠長家吃過了,”喬星月掃了一眼炕上,“不過年不過節的,你縫一床被子幹什麼?”
聽說不用熱飯菜,喬星穎又抬腿回到炕上接著縫起來。
“咱哥不是要回來了嗎,我給他縫一床新的!你再看那,盆,毛
巾,香皂,水杯啥的,全是我新給他準備的,按你的交待,都挑最好的買的!”
張長青摸摸大紅的搪瓷洗臉盆,“估計哥能挺高興,尤其是家裏還多了好幾口人。”
喬星穎一想還真是,“桂萍桂蘭他沒見過,就連他自己的兒子他也一樣沒見過,再加上你這個妹夫和還有咱們麗莎了,他且得適應幾天呢!”
喬星岩出獄,這對喬家來講的確是第一件頭等大事,應該高興。
可喬星月卻始終有種預感,等到了那一天很有可能會讓大家失望。
單憑喬星岩不肯接受探監這一點,就說明他還是沒有和自己的命運達成和解。
一旦他想不開自暴自棄,不肯融入社會,恐怕她們姐妹倆期待的一家團聚終將成為泡影。
“月,想啥呢?”見妹妹一臉心事,喬星穎忍不住問了一句。
“哦,我在想一件事,”她把喬武去報銷醫藥費的事說了,“可上午我們去醫院,喬文的意思明明就是要等出院了再去報,不瞞你們,我有種不太好的預感。”
持同樣想法的還有張長青,不過他還做了另一種假設。
“有沒有可能是他們兩兄弟為錢鬧掰了,文哥一生氣就分了一半的發票給喬武,讓他自己拿去棉紡廠報銷?”
“不可能,”喬星月當即就否了,“就算是這樣,那也是先統一去報銷,回頭再分錢,哪有分開報的,這根本就不合理。”
喬星穎忽然想到什麼,“哎呀
,會不會是……”
正說著呢,外麵大門響了,還是張麗莎顛顛地跑去開了門。
喬文摸頭說了句“乖”,就神色匆忙地跑進了東屋。
“星月不好了,我爸看病的發票丟了!我去問了冷院長,他說發票一律不給補,這可咋辦啊,將近五百塊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