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交警大隊出來,已經是淩晨一點了。
尹誠將張長青和喬星月送到站前鐵路招待所後,又拉著佟父一起回了漢大一院。
雖說佟曉梅有父母照顧,但老白卻沒有家屬在旁,全靠尹誠。
聽佟母說,他們前腳剛走,麵包車司機的家屬也來了。
起初也是相當激動,非要找肇事車主討個公道,後來在護士和佟母的勸說下,情緒總算是平複下來。
不愧是一輩子的夫妻,佟家父母的心思竟然出奇的一致。
她當場就答應麵包車司機的家屬,無論是醫藥費還是修車費,總之會承包一切費用,還會額外再給他們一筆補償。
對方要的就是這個話,佟母既已表態,他們當然也就沒有再鬧下去的理由。
喬星月是閉著眼睛走進鐵路招待所的,差點兒就被門檻兒給拌了個大跟頭。
當張長青把證件和錢遞進去時,值班大姐打著哈欠又給照原樣扔了回來。
“張啊,你瞅瞅時間,這個點兒來哪還有房間呀?你倆這是上哪喝去了,給你對象喝成這樣!”
“大姐,我們沒喝酒,她這是困的,麻煩您想想辦法,給我們勻間房,她實在是太累了。”
值班大姐從窗口把頭探出來嗅了嗅,“嗯,是沒有酒味兒,可是喝沒喝的,那沒房間就是沒房間了,我上哪兒給你勻一間啊,當你大姐會變戲法呢?”
張長青歎了口氣,“那這樣吧,大姐,我下午不是開了一間嗎,讓我媳婦
兒睡那,咱門口這長凳可以借我躺躺嗎?我直直腰就行,明天起早還有事呢。”
“你可拉倒吧!這長凳正對著大門,那大門成天成宿開著不說,連個門簾子都沒有,躺這睡半宿,明早直接給你吹成幹兒,想啥呢!”
大姐說著,提上一串鑰匙,開門從值班室裏走了出來。
“小張,大姐信得過你的人品,今晚就讓你倆就擱一個屋裏睡。標間不是兩張床嗎,告訴你,後半夜你小子千萬老實點,要給我惹禍,我可不饒你!”
張長青連忙千恩萬謝,“放心吧,人都困成這樣了,還能幹啥啊。”
那可不好說。
大姐開了房門,嘩啦嘩啦地提著鑰匙又回去了。
喬星月一進門,直接把鞋一飛,倒頭便睡。
張長青無奈地笑了笑,先是把鞋給她擺在床邊,又扶起她脫掉外套和襪子,還專門出去打了壺熱水,投濕毛巾給她擦了擦手和臉。
再一睜眼,已是轉天早上九點。
等喬星月洗完漱,張長青一手拎著包子和小米粥,一手提著鞋盒推門進來。
他自己出乘的皮箱裏有換洗的,而喬星月昨晚深入虎穴,鞋襪髒到沒法穿,張長青起早堵在人家商店門口,全給她買了新的。
“星月,等吃完早飯咱倆去一趟漢大二院,去探望一下天哥他家嫂子。”
“嗯,應該的,然後呢?”
張長青一口咬掉半個包子,“然後我留下幫誠子,你回達州,坐火車走。”
喬星月搶
過他手裏咬剩的那半個,“也好,有你在我放心,家那邊也確實離不開我,最近天天往達州跑,我這把老骨頭坐車都快坐散架了。”
既已定好,二人依計行事。
韓天的媳婦兒鄭曉芸住在漢大二院的普外科病房,張長青和喬星月提著禮品來探望時,發現她整個人相當的虛弱,臉色也慘白發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