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天是金敏英母女出殯的日子。
喬星月跟著張長青親自送了她們一程,還特意對著金敏英的遺照深鞠一躬,就當是感謝她為孩子們親筆寫下的介紹信吧。
張長青還為她們買了一塊墓地,從點穴到刻碑,再到頭鍬土,他全程都是親力親為。
人活一世,有些事就是如此。
你以為的血脈親情,其實到最後並不一定是你的依靠。
下葬完畢大概上午十點左右。
張長青還有一些善後的事要忙,喬星月便一個人去了服裝一條街。
看到海蘭心不在焉地發愣,她就邁步去了B20,“怎麼了,想什麼呢?”
“唉,除了我兒子,還有啥事可讓我好想的,”她長長地呼出了一口,語氣極為擔憂,“孩子明天上午做手術,可我今天也不知道咋了,這心就一直跳個不停,感覺像要從嗓子眼兒裏蹦出來了似的,你說不會是要出啥事的預兆吧?”
喬星月將手放在了她的肩膀上,“別胡思想亂,這次可是由省內著名教授親自操刀,可以說手術還沒做,就已經成功了一半,你隻管放心好了!”
海蘭被她安慰笑了,嘀咕了句“也是”,便抬手指了指B14方向,轉移了話題。
“喬兒,一周了,她還沒
來出攤,估計是被揍的不輕啊。”
“這事我不好評價她,隻能說,損人不利己是沒有好下場的。”
海蘭抿著嘴巴點點頭,又不屑地發出一聲嗤笑,“你說這姓白的沒來,那姓孫的居然也沒影兒了,這事怪不怪呢,指不定又有啥貓膩!”
事情的確如此。
自打那天之後,孫世昌就忽然消失了。
卡戳工作換成了一位年輕的女同誌,人家不光愛笑,嘴還很甜。
她管歲數小叫姐,管歲數大的叫大姐,哄得攤主們都說卡戳不像上墳了。
喬星月雖也有疑惑,卻並不十分關心。
畢竟就算換成太白金星來卡這個戳,該交的錢一分也不能少交,管他呢。
就在這時,有好幾些個穿製服從她們前麵經過,直奔市場盡頭而去。
尚藍眼尖,連忙跑到B20喊喬星月,“嫂子,你看那是誰!”
由於聲音太大,驚動了一部分人,這其中就包括她指向的那個。
“星月,藍藍,都忙著呢?”司陽脫隊,朝她們走來。
“司陽哥,你們忽拉一下來這麼多人,到底啥情況呀?”
“是啊,我看製服,除了有你們工商局的,還有警察,這是來抓誰的嗎?”
司陽把文件夾重新夾在腋下,“孫世昌,你們認識吧,和他熟不熟?”
一聽是找這個倒黴催的,尚藍把小嘴兒一撇,“人家是大領導幹部,咱們這些小平頭老百姓,哪能跟人家攀得上關係呀!”
司陽被她的伶牙俐齒給逗
笑了,“幸虧攀不上,要不也夠嗆!他被舉報了,還是實名舉報,人都被拘起來一周了,你們居然沒收到風聲?”
海蘭和尚藍全都驚到捂起了嘴巴。
就隻有喬星月的表情,依舊平靜如水。
她望了眼對麵後,重新收回目光,問司陽,“舉報的是什麼罪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