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醒著呢嗎?要是沒睡你坐起來,姐跟你說幾句話。”
“你說吧,姐,我現在眼睛瞪得比牛還大,就是想睡也睡不著。”
喬星穎盤腿坐到了炕上,一手拿賬本,一手拿筆,在某幾處上很認真地畫著道道。
“截止到昨天,這個月的上旬已經過去了,我分別攏了一下各處的賬。夜市和藍藍那裏一切正常,營業額都在你說的範圍內合理浮動,但是小李和咱家小秀這邊,我感覺問題不小。”
其實不用她說,喬星月自己也知道。
因為她已經在服裝一條街耗了整整兩天了,目的就是為了調教四姐的銷售能力。
按說賣服裝根本沒啥難度,翻來覆去就那幾套話術。
聰明的,有經驗的,再加上會看臉色的,就能比別人賣得更好些。
除此之外,還能有啥,總歸沒有考大學難吧?
以前的喬星月一直是這麼認為的,但現在她可沒那麼肯定了。
盡管她曾經培訓出很多的銷售精英,也曾開過幾場大型的營銷學術會議,可在棉紡廠六車間女工李金敏的麵前,這些一律不好使。
一個鋸了嘴的葫蘆,直接把人全幹服,要是生意能好才怪!
所以,她躺著望了一晚上的房巴,結果卻還是沒有想到更好的辦法。
喬星穎見沒回應,還以為妹妹是在等她繼續往下說。
於是,她便把這兩處十二月份前十天的賬,都詳細地報了一下。
“自從小秀去了達百,小李這邊的
營業額就直線下跌,和上個月同……哦對,同期環比,隻達到了三分之一,但這個月可是旺季啊!月,我算過了,照這樣下去,小李這邊咱連保本都懸。”
本以為無非是少掙點,給她幾天時間也就練出來了。
想不到在旺季裏能幹到賠,喬星月真有心想再把她給送回棉紡廠去。
哪怕讓她送點禮都行!
“姐,我那天衝動了,一聽說她已經辭了職,腦子一熱就將人收編了。我發誓我從沒遇見過這麼難帶的人,兩天了,她總共跟我說了不到十五句話,跟顧客就更別提了,完全是敵不動我不動,敵動我也不動,可真是愁死我了!”
喬星穎攤平賬本,也跟著歎了口氣。
“要我說,你以前還是不夠了解她。別看她像個沒嘴的葫蘆似的,但心裏活動豐富得很,要不然她怎麼偏等我出去接孩子了,才開口說要跟著你賣服裝呢?因為她知道,假如我在場是絕對不會讓你答應她的。”
“月,一碼歸一碼這話不是你說的嗎,朋友關係再好,也不能和生意混為一談啊。實在不行你就讓她跟你在後邊忙活忙活,否則你辛苦打下的江山很容易不保。還有一點我也得說,我瞧著她和咱哥百分之百沒戲,她抱著希望跟著咱們,換個角度來講也是耽誤她,你說是不是?”
這話倒不假。
四姐想跟著喬星月的原因,連傻子都能看出來。
她無非是想湊在喬家跟前,
即使嫁不成喬星岩,至少也可以時常聽到他的消息。
喬星月承認當初之所以收下她,確實有被她癡心打動的原因。
可這樣是不是也等於變相給了她希望?
假如哪天喬星岩從鵬城領回來一個,要她親眼看著豈不是更更更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