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眼前的一團亂麻,海蘭自己也是哭笑不得。
這事說來話長,去年七月的時候,她去青柳上貨,發現那裏的毛衣不僅用的毛線不好,織出來的款式也很一般。
海蘭開始挨家打聽,晴綸毛線織的成人款,最便宜的起批也要二十二塊錢一件,純毛的就更貴,三十五打底不講價。
她自己就有針織手藝,聽完價格後當即留了個心眼,又去百貨那邊問清了各種毛線的價格。
晴綸毛線最便宜的才9塊錢一斤,線股粗些的每斤也才11到12塊錢左右。
而純毛毛線最低20塊錢一斤,質量嘎嘎好的那種,也都沒超過二十七八。
“我當場原地算賬,就按中等身材的成年人來算,一件毛衣平均需要一斤三兩左右的毛線,像你這樣偏瘦的,一斤二兩足足的。這麼算的話,織一件晴綸成品有十二塊錢就夠,純毛的有二十來塊錢也差不多了,你算算一件差多少錢,再累也值當啊!”
理兒是這麼個理兒,不假。
但手工織辛苦不說,關鍵是太慢了。
一天按八小時不停織,不出錯不返工的情況下,最快也要一個禮拜才能織出來一件。
根本供不上賣。
喬星月抓著手裏的線團,在各色毛線中間來回的穿梭。
“所以你就一下子進了這麼多,打算自己織著賣?”
“嗬嗬,別提了,我當時一心想著利潤,把本來進貨的一千五百塊錢,全給進這玩意了!”
等毛線
拿回來以後,海蘭邊織邊賣,慢是慢,但掙得也確實多。
可當她剛織到第三件時,醫院就通知讓她兒子準備做第二次手術。
這前後一忙活就是兩個來月,等徹底弄利索以後,毛衣早就過季了。
她隻好把毛線都收到倉房裏,想等來年天暖活點再說。
結果好巧不巧,到了今年也是天公不作美。
一直冷到了五月末不說,昨天還穿大棉服呢,三天以後直接過渡到半袖,幾乎沒有春天。
無奈之餘,這些毛線就又被擱置了下來。
“前幾天,孩子他爸去倉房撮煤發現有耗子,就提醒我說要不要把毛線換個地方。結果我倒騰出來一看,耗子沒碰,倒叫貓給禍害個不輕!後來我和他爸仔細檢查,發現除了結打得要命,倒是沒有小動物屎尿那些髒東西,捋開以後過過水,就還跟新的一樣!”
喬星月聽完也笑得很無奈,“你這麼說,倒也算是不幸中的萬幸了,隻是你這得捋到啥時候去,我看有的結都勒死了,非得剪掉才行!”
海蘭的意思是慢慢捋,纏成團以後不織了,直接賣毛線,能回本多少算多少,盡量減少損失。
“一千,你要同意,我全收了。”想起四姐那雙巧手,喬星月當即開口。
“別,小喬,我知道你是想變相接濟我,但這玩意你買回去啥用沒有,還是算了。”海蘭麵子薄,說啥也不肯再占對方便宜。
喬星月笑著說她想多了,自己可
沒有她想得那麼偉大。
本來她也想買些線回去給四姐,讓她專門研究針織,織得好的掛上去直接賣,去掉成本多給提成就是,織得不好的,想拆了返工也都隨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