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9年,杜承章三十一歲,是那個年代中極為罕見的老光棍。

事情發生在十二月份下旬,當時璦琿市的夜間氣溫,早已達到零下三十多度。

相比今天,兩國在那個年代的貿易量還處於一個很有限的階段,而且貿易對象也隻有官方,並無個人。

那時的杜承章是一名邊檢執勤人員,主要負責對出境,入境人員及其行李物品,交通運輸工具及其載運的貨物實施檢查。

“那時候沒有檢查設備,有沒有人借機夾帶私貨,主要就看我們邊檢的鼻子靈不靈。”

這隻是一個比喻。

意思是說,還是要依靠邊檢人員的能力和經驗。

有天夜裏,老杜和一個叫郝愛國的同事一起值班。

盡管那時候沒有開通24*7的通關政策,但站裏有人有貨,為了避免出現火災,偷竊等問題,每晚必須有人值班。

淩晨三點,老杜上廁所回來,越想越覺得不對勁兒,就叫醒了正在打盹的郝愛國。

“咋的了?聞著味兒了?”

“嗯,你有沒有覺得候檢區那輛貨車不正常?我觀察他一下午了,遲遲不辦手續,像是在等什麼人。”

為了能有更大的把握,他倆商量過後決定,再由郝愛國過去巡邏一番。

二十分鍾左右,值班室玻璃上映出幾束手電筒照過來的微弱亮光。

老杜知道,這是郝愛國向他發出的信號。

看來他已經確定有異常,這才示意老杜立即向上報告案情。

講到

這裏,已經成功地引起了喬星月的興趣,她連忙繼續追問。

“三姨夫,那個司機是哪裏人?你們到底在哪裏發現了他夾帶的私貨?”

“那司機是蘇國的,將他成功控製住以後,我親自檢查了他的車,發現掛車底部藏著一個夾層,那裏有數不清的包裹,全是黑色的。我打開幾個一看,都是鹿茸,還有動物毛皮。”

這可不是小事,上級立刻命令封鎖限定區域。

然後又增派了大量警力,共同參與搜索。

緊接著,口岸聯檢部門也趕來配合查處,所有找出來的包裹,一律交由專業的拆解人員進行負責。

“總共查出來多少走私物品,你們絕對想象不到。”

“這個數字肯定很驚人吧?”

看到老杜一臉驕傲的神情,喬星月竟不自覺地跟著互動起來。

“包裹總共有一百七十多個,經過清點,鹿茸六十公斤,動物皮毛七千多張。那可是五九年啊,普通工人才開十幾塊錢的工資,就是放到今天,那也不是個小數目啊!”

“三姨夫,您真棒,還有那位老郝同誌,也是個相當不一般的人物。那後來呢?”

這番誇讚讓老杜很受用,他眼裏明明閃著光,卻在聽到後來二字時,忽然黯淡了下去。

他說半年後,他就調到了達州。

但郝愛國卻在邊境紮了根,不光在那成家立業,生了個兒子,最後還一路升到了口岸辦公室主任的職位。

隻可惜,他唯一的兒子在

四年前犧牲了,老郝得知後竟一夜就白了發。

不久,老伴開始一病不起,也於第二年就病逝了。

最親的人接連離世,郝愛國受了不小的打擊,硬挺著一個人獨自生活,可卻在去年查出了胃癌晚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