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姨夫,你是說丫丫今年要回來過年?”
杜承章點點頭,美滋滋地又端起了酒盅。
提起那個讓他們驕傲的女兒,陳香的臉上也是洋溢著同樣的幸福。
“去年春節的時候,丫丫才上班兩個月,她來電話說新人值班是傳統,還因為不能回來陪我和你三姨夫過年覺得挺內疚的。今年好了,一眨眼她也成了老人兒了,值班的活兒自然也就用不著她了,哈哈哈。”
老兩口經常思念女兒,這張長青都是看在眼裏的。
今年表妹能回來,他聽了也很高興。
“這好辦,三姨三姨夫,咱們打電話到丫丫院裏,讓她直接坐車到白春!”
誰知,杜承章聽後卻搖了搖頭。
“本來一開始我和你三姨也是這麼打算的,可是現在不行了,上麵來電話讓我在家待命。”
待命?
老杜都退休好幾年了,待什麼命?
這大年過的,啥事還非得要一個六十多歲的老頭子親自出馬?
看到張長青疑惑的眼神,陳香一邊往另一個盤子裏揀餃子,一邊跟他說了事情的原委。
“啊?安林縣又發生了雪災?”
“嗬嗬,覺得很詫異吧?早上看了新聞,差點兒沒把我氣死。”
“那完了,這個年估計有好多人都過不成了。”
“唉,老百姓可憐啊。我看電視上播的,那房屋倒塌,還有一座木頭橋也塌了,比去年還要慘!不少大人和小孩兒全都衣不蔽體,村委會找了個空屋安置他們,可架
不住人太多,還要啥沒啥的,我都不忍心看下去了。”
張長青手握筷子,陷入了一陣沉思。
“三姨夫,那上麵讓你待命是什麼情況?”
“82年,圍著安北鎮那一圈的幾個鄉鎮,夏天發洪水,冬天鬧雪災,都是我帶隊治理的。按說在位的領導幹部有的是神人,顯不著我這個退休了好幾年的老頭子,但是安林縣連續兩年出現事故,要不是因為正巧趕上行政變更,那指不定有多少人要跟著遭殃呢。”
“所以,上麵是想請你出山治理?”
杜承章正在滋溜酒盅,陳香借機接過了話頭。
“倒也談不上出山,不過是想借鑒你三姨夫當年治理雪災的經驗。別看他在家是個啥活不幹,還愛擺譜的臭老頭兒,可到了外麵他可就成了國家精心培養的寶貴資源。這麼冷的天,那麼惡劣的天氣環境,誰敢讓他這個糟老頭子去現場?出了事豈不是更麻煩!”
“嘖,老陳啊老陳,我現在已經接受你喊我老頭子了,可你為什麼要變本加厲的再在前麵再加一個糟字?你這樣就叫添油加醋,是官場上的大忌,虧你還是個廠長呢。”
張長青沒心思聽這兩個老小孩兒的日常鬥嘴。
他問道,“三姨夫,現在的安林縣具體是什麼情況?”
杜承章伸手拿過旁邊的報紙,“給你自己看看吧,就像你三姨說的,要吃沒吃,要穿沒穿,這上頭都寫著呢,有不少人都被壓在了
倒塌的房子底下,生死未卜。眼瞅還有幾天就過年了,你別看咱市裏天氣不錯,據說那邊還下得挺老大呢,所以搶險過程中遇到的坎坷非常之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