廠裏來的兩個工人,在村委會的後院揀來了不少長短不一的圓木頭。

然後由另外兩個工人,三下五除二地劈好,再統一搬進屋子裏。

這個時候的喬星月,可一點兒都沒有董事長的譜兒,更沒有年輕姑娘的嬌情造作。

她穿著平時幹活的粗布棉衣,立刻就開始生火。

蔣妍也提上他們自己帶來的鐵水捎,去院子裏水井壓水。

屋子裏剛剛有了暖火氣,他們透過玻璃就看見一個男人朝這邊小跑而來。

這個人一進屋,氣還沒喘勻就開始說話。

“那個,那個我問我一下子,哪位是小張同誌,還有小喬同誌?”

“您好,我是張長青。”

“您好,我是喬星月。”

進來的這個人看著大概有五十來歲,但是頭發居然已經白了一大半。

他手裏拿的棉帽很舊,身上穿著的大棉襖也非常髒,腳上的粘底兒大棉鞋更是泥濘不堪。

他先是朝張長青伸出了右手,可是猶豫了一下又忽然縮了回去。

“還是別握了,實在太髒了。那個啥,我先介紹一下啊,咱們這個地方叫黃沙嶺,我是這個村的村支書,你們叫我老何就行。你們現在待得是村委會,位置上屬於是村口,現在最受災最嚴重的全擱村尾那頭呢!唉,都死了仨了!”

“這樣吧何支書,您現在就帶我們去現場吧,至於情況咱們邊走邊說可好?”

“哎呀,那要真這樣可太好了,隻是你們遠道而來,要不還是

先歇一會兒吧?”

“不歇了,天這麼冷,雪還在下,時間就是生命。大家夥拿上工具,都跟我走!”

張長青一聲令號,一群男人就呼呼啦啦地都跟著走了。

而留下來的喬星月和蔣妍,依舊有條不紊地為大家一壺接一壺地燒著開水。

除了把帶來的十幾個暖水瓶都灌滿之外,還將二十個小號暖水袋也都一一灌滿。

每隔一個半小時,張長青都會派人回來為大家取一些補幾。

下午一點左右,尹誠凍得嘶嘶哈哈地跑了進來。

“嫂子,你叫人喊我回來幹啥?”

“你先坐下喝口水,然後給我講一下現場的情況。”

盡管尹誠戴著厚厚的棉手燜子,可是兩隻手卻還是凍得通紅發紫。

他蹲在火爐旁邊,一邊暖抱著熱水杯暖手,一邊回答著喬星月的問題。

“說真的,我也是服了,這麼大的雪災,除了本村村民在自救以外,就咱們這一夥人。我真不敢想象假如我們也沒來的話,那他們該咋辦。”

喬星月明白他的意思,卻沒接他的茬兒,而是讓他再多說一些他所看到的。

原來,同樣都是安林縣,去年受雪災的並不是這個黃沙嶺。

這個地方從行政級別上叫村。

但由於再往前走就是荒山,很多人家嫌在這生活不方便,一早就搬走了。

以實際留下來的人數計算,頂多也就算個屯。

和很多地方一樣,這裏一到冬天年輕人就出去打工了,剩下的大多都是老人

和兒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