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廂,沈氏前腳剛走,林絮兒後腳就出門了,她頭戴帷帽來到了一絕樓。
這裏是香雀城檔次最高的酒樓,林絮兒特意在此以宋澤的名義長租了一間雅間。
專門供二人幽會之用。
此時她正坐在雅間裏五內俱焚。
外頭都是談論她的聲音,各種不堪入耳的汙言穢語猶如尖針利劍紮進她的心裏。
她粉拳緊握,被帷帽遮住的臉上滿是扭曲的憤怒。
正在此時,一道猥瑣的身影悄悄掩進了雅間,張力壓低聲音道:“小姑奶奶,你這個節骨眼子上叫我出來幹嘛,這要是被人看見了,我可一百張嘴也說不清了。”
林絮兒也是壓著嗓子,怒道:“宋澤哥哥呢,你沒告訴他我在這裏等他嗎?”
張力一屁股坐在林絮兒對麵,道:“宋大哥他這幾日公務實在是太忙,來不了,來不了。”
林絮兒一拍桌子:“哼,他是真忙還是不想見我。”
張力哎呦一聲,撅起屁股道:“我的小姑奶奶,你輕著點,宋大哥他是真忙。”
外麵哄笑聲又響起,林絮兒臉色瞬時煞白,捏著茶杯的手微微發顫,指節更是因用力而發著白。
張力看了一眼她的手,忍不住揶揄道:“林小姐,你選這麼個地方,宋大哥就算是不忙,也不敢來啊。”
他的頭往外麵撇了一下。
林絮兒又怎麼會不明白,她一來一絕樓就預料到了。
這裏賓客雲集,龍魚混雜,三教九流各色人物都會在這裏吃飯喝酒。
而飯桌上的談資不正是她這位林家二小姐。
宋澤身為她的未婚夫,勢必也在風口浪尖,此時他若是出現在這裏。
隻怕是會被這群好事又不怕事的圍著問個七零八落。
一向最是顧忌顏麵的他怎麼可能會來。
可她不來這裏還能去哪裏找他呢。
而且她還想賭一把,賭她的宋澤哥哥對她用情至深,會為了她無所顧忌。
她到底還是賭輸了。
林絮兒抿著唇,從袖中拿出一封信,遞給張力,道:“你幫我交給宋澤哥哥,告訴他,我會一直等他的。”
而另一邊林織星正揣著銀票和圖紙,朝徐鐵匠家走去。
沿途已經被好幾個乞丐攔了去路。
她剛來香雀城的時候也沒見有這麼多乞丐呀。
好不容易來到徐鐵匠家,卻見大門緊閉。
大白天的關著門不做生意,難道是不在家?
丁香走到門前抬手叩了叩門。
半晌,才見徐鐵匠的夫人李氏出來開門。
李氏一見是林織星這個救命恩人,立馬迎著她們進了屋子。
林織星開門見山的道:“大嫂子,今日我來就是想找徐鐵匠替我打造一副金針,不知...”
李氏哎了一聲打斷她的話,道:“林姑娘,你是不知道啊,我家男人啊都好幾天沒回家了。這不,連活也接不了。”
林織星問:“怎麼回事?”
李氏拍著大腿憤然道:“就是那些個守城的,前幾日突然把城給封了,我家男人剛巧去隔壁城買鐵礦去了,結果就被困在城外進不來,這都三天了。”
林織星很吃驚,這沒起戰亂,也沒鬧瘟疫,好端端的封城做什麼。
她問道:“就是認識的也不讓進?”
李氏一聽更氣了,回道:“就是這樣才氣人啊,大家都是鄉裏鄉親的,誰不認識我們家男人徐鐵匠,整個香雀城一多半的農具都是我們男人打的。”
“我特地去請了裏正保長來給我家男人作證,可那幾個守門的,就是死活不開門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