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駛的馬車輕輕晃動。
林織星被煙嗆的厲害,不住的咳嗽。
終於熬到盆裏的草藥都焚燒的差不多了,她迫不及待的將一壺茶澆了下去。
火盆發出不堪驚擾的滋滋聲,濃煙瞬間滾滾而起。
林織星將蒙在窗上的布都掀了去,濃煙發了瘋似的四散逃竄,新鮮的空氣爭先恐後的湧進來。
她宛如獲得新生的深吸一口氣。
餘光瞥了瞥坐在角落裏背對著她一動不動的楚逸。
她兀自穿戴好衣裳。
這狗東西剛剛還一直盯著她瞅個不停,突然一副恨不得離她八丈遠的樣子。
難道是良心發現了?
這有可能嗎?
不會是被傳染了吧。
有這麼快嗎。
她眉心一跳,心中暗罵這狗幣玩意真會給他找事。
不耐煩的一屁股坐到他旁邊,扯過他的手把起脈來。
這要是被傳染了,她就直接給他一刀,原地送他上路。
雖然她打不過,但她很想試試。
還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的楚逸突然被她抓住,他僵硬著脖子像卡輪了一樣一點一點轉過來。
看著林織星將他的手放在她的膝上,三指扣著他的手腕,專注的好像這世界隻他一人而已。
楚逸感覺自己方才冰凍停滯的血液,如遇春風般一下子融化了,涓涓暖流湧遍全身。又像是突然打開了閘門,洶湧澎湃的在他體內橫衝直撞。
他討厭這樣的自己。
別人一點點微不足道,都算不上是關心的舉動,就能讓他心潮澎湃。
楚逸努力克製自己激蕩的情緒,手上不著痕跡的抽了回來。
他掀起眼皮看了她一眼,看她什麼反應也沒有,又重新垂下。
感受到手腕上屬於她的溫熱逐漸變涼,變冰。
他心裏有一絲失落,從裂縫中飄散出來,化成一縷煙消失不見。
林織星把了楚逸的脈象,很正常,八葉冰蘭的藥效沒有消散,更沒有感染疫症的跡象。
她睨了楚逸一眼,見他垂著眸子,麵上不辨悲喜,整個人異常安靜的坐著。
不知道的還以為這是石像呢。
肯定又在憋什麼壞呢吧。
林織星努努嘴,準備起身坐回去。
離狗遠一點,空氣更清新。
楚逸在她起身的一瞬間,慌張的反手抓住她的手,一把將她拽回來。
兩人同一時間都是愣住。
楚逸像是被燙到一樣縮回手,側過頭抬眼看了看她,又飛快的垂下眼簾。
林織星滿眼嫌惡,就說這狗東西不會老老實實待著。
憋什麼屁呢。
林織星:“想幹嘛?”
楚逸半晌不吭聲,林織星翻著白眼不耐煩的噌的站起來。
卻見楚逸此時整個人轉過來,臉上又是以往那副情場浪子的模樣,他抬起頭看著她,嘴角含笑,可嘴裏吐出來的聲音溫柔至極:
“你再這樣勾引我,我就......”
林織星用力的吸了一口氣,憋在胸口要爆炸。
這狗幣玩意一天不給她添堵他是不是就不舒服。
勾引尼瑪勾引,他哪隻眼睛看見她勾引了。
他要不多事,需要上馬車消毒嗎?
她一點也不想接話,送給楚逸一個非常十分禮貌的微笑。
一屁股坐在與楚逸斜對角的角落裏。
她要坐在離狗東西最最最遠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