扔木桶的獄卒往地上吐了一口唾沫:“也不知道袁哥要多久完事,這鬼地方連根女人毛都沒有,好不容易見到一個清秀的,可別給玩兒死了。″
那個叫徐哥的獄卒倒顯得無所謂:“死了便死了,上頭也沒打算叫他活著出去。”
聽到這裏,扔木桶的獄卒反倒有些唏噓了:“也怪這小子倒黴,好好的一個人,怎麼偏偏叫那錢小姐給看上了,如今落得個如此下場。”
:“噓,慎言,”那個被稱為徐哥的獄卒正了顏色:“那畢竟是城主大人的女兒。”
另一個獄卒頓時熄了聲音。
就在這時,石室裏頭傳出了最早進入被稱為袁哥的獄卒的聲音:“小……小徐啊,我完事了,你來嗎?”
…………
“嘩啦——”
鐵質的鐐銬砸在了地上,陸念安揉了揉被鐐銬壓出紅痕的腕子,提著獄卒們還未飲完的酒便離開了石室……
石室的橫梁上掛著的是獄卒用來抽打囚徒的鞭子,上頭吊著的徐哥還沒有咽氣,麵部被勒的青紫,卻已經無力掙紮,隻是身子還時不時抽搐幾下,口中的涎水和身下的醃臢物往下流著,滴到了下麵兩具瞪大了眼睛、死不瞑目的屍身上麵。
囚室依舊是嘈雜混亂的,路念安已經不想在這裏久留了,半壇酒在囚徒們驚愕的眼神下砸碎在了木質的牢門前,酒液攀附在了牢門上。
幾個機敏的囚徒終於意識到了什麼,調笑變成了哀求,陸念安卻不為所動,將各種能移動的物什連同那幾具獄卒的屍體一起堆積在了甬道中。
用來照明的火把在囚徒惡毒的咒罵聲中砸在了地麵的屍身上,火舌頃刻間便席卷吞噬了屍身上的衣物。
布料燃燒的臭味和脂肪灼燒的肉香味極大刺激了死囚的神經,一個眼睛通紅的死囚對遠去的陸念安吼道:
“李瑄!你殺了我們又怎樣?反正城主大人不會放過你的!我會在地獄等著你!”
足夠熾烈的火焰終於舐舔上了地上的酒液,醇厚的酒液連火焰一同醺醉,火舌跳動地濺射在各個角落,滾滾濃煙與之一齊升騰。
“走水了——”
地麵上的獄卒終於意識到了不對。
牢門打開的一瞬間,濃煙直嗆的人睜不開眼,縱然人是死囚,獄卒們也不能放任他們被燒死或嗆死在這裏,紛紛去打水救火。
在這般混亂的環境中,溜出去一個人實在是太簡單不過了。
“咳咳……咳……”陸念安抬袖掩唇咳了好幾聲,不過好在已經遠離了監牢的範圍,不會由此引起獄卒的注意。
在密不透風的死牢裏點火,完完全全就是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操作,在那段時間裏,他自己也吸了不少煙進去。
他確實是一個記仇且雙標的人,陸念安這麼想著。明明牢獄裏獄卒所有的操作都是他們當年心知肚明且默許的,但今天換成他來遭受這些,卻讓他怒不可遏。
明明他有著更安全,更保險的方法可以離開,但他依舊放了火,隻是因為這是讓那群死囚死傷最大的方法。
野獸披上了人皮依舊是野獸,這一點,他心知肚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