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弘有條不紊的處理著上申城的政務,如今他父親的喪期還沒過,再加上當初的事鬧得不小,所以蒼玄宗還未讓他嗣位城主,不過卻允許他先代理府事。
“褚公子,恭喜呀!”清澈溫潤的聲音在陰暗的角落裏傳出。
立馬警覺得褚佑拔出了腰間的佩劍。
來者卻毫不在意的用手指撥開劍尖,微笑道:“褚公子,在下有一個頂好的交易想與你做。”
“跟邪修沒什麼好談的!”褚弘顯然不吃這一套。
這人雙手一攤,表示遺憾:“那公子是如何上位的事可要鬧的人盡皆知了。”
褚弘臉色明滅不定,心中猶疑這人是在詐他,身邊的褚佑卻是不慣著他,手腕一抖,劍鋒便朝來人的脖頸攻去。
這人不躲,仍是這麼看著褚弘。
“佑弟,住手!”
劍驀地頓住,正好停在來人脖頸不過半寸的地方,隻消一點,便可見血封喉!
“既有貴客來訪,那便該用好茶招待。”褚弘沉聲道:“佑弟,去庫房裏取一餅小龍團來。”
褚佑依言收回了劍刃,領命去了庫房。
“佑弟已經被我支走,閣下可以說交易的內容了。”
來人卻笑道:“稍等。”
探查到周邊確實沒有人時,他才開口道:“公子上位時的手段可並不是天衣無縫的,留下的紕漏可是不少………”
“等等,”褚弘打斷了他的話:“你是如何知道的這麼清楚的?”
也怪不得褚弘不相信,這些事他都是零零碎碎的讓人做的,就算某人執行了一部分計劃,也不可能知道其他的內容。
來者似乎早就猜到了褚弘會有這樣的疑問,他緩緩答道:“那當然是因為……那份事關重要的機緣,是我刻意留的啊………”
褚弘的麵色沒什麼變化,袍袖下掩著的手卻用力攥著,指甲入肉,鮮血橫流……
……………
破敗髒亂的巷道中,老嫗裹緊了身上破爛的襖褂,張望間確定周邊沒有人後,才小心翼翼的掏出了一個今日旁人施舍的饃饃。
緩慢的從上麵撕下一小條,而後動作迅速的塞進嘴裏,慢慢的用口水濡濕,再一點點的咽下去。
這時,一道身影從巷口進入了巷子。
似是聽到了腳步聲,老嫗倉惶的將剩下的饃囫圇咽了下去,結果卻被噎的翻了白眼。
來人似是歎息一聲,控製好力道敲在老嫗的背上,將那塊險些要了她命的饃拍了出來:“徐章是你兒子嗎?”
老嫗還沒來得及心疼自己的那塊饃,就被這個問題震得渾身發麻,連忙擺手否認:“我不是!我不是!你認錯人了!”
一邊說著還一邊護住腦袋,生怕又挨一頓毒打。
來人卻沒打她,而是說道:“你兒子是被冤死的。”
老嫗放下了護腦袋的手,慢慢抬起了頭,渾濁的眼睛直盯著來人:“你說……什麼……?”
他說:“你的兒子是被人害得冤死的!”
‘轟隆——’
昏暗的天空中炸起了一道閃電,在那一瞬間照亮了來人的臉。
大雨傾盆。
…………
天氣還算不上很冷,孔廉卻忍不住打了個寒噤,麵前信紙上的內容讓他如墜冰窟。
傷主人的狗不會有好下場的!
“爺爺,你怎麼了?”
幼兒稚嫩的嗓音傳來,孔廉憐愛的望去,幾歲大的孫女正抱著蹴鞠玩耍,稍大一些的孫兒則疑惑的向他詢問。
“爺爺沒事。”
孔廉起身抱起小孫子,心中卻是下定了某種決心。
他早已是無路可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