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的戰機研發成功,修漫作為研究處處長,又是這次研究的功臣,理由充足地參加了新聞發布會的戰機介紹工作。

這個新的突破南斯整整持續了三年才有的成果,修漫從北斯學成過來帶來新的技術,無異巨大程度的促進了這個項目。

他穿著研究處的工作服,純白的衣服很好的襯托出了他身上一塵不染的氣質。他坐上發言台,將早已準備好的發言稿翻開平鋪在台上。台上來了幾十家媒體,每一家都有一架相機冷漠地對著他,時不時傳出按快門的聲音,交錯著,是這個安靜會場唯一的動靜。

修漫微笑著,他遊刃有餘的開始發言,將戰機的設計理念以及突破之處還有新的功效一一介紹。他沒有一絲緊張,任何鏡頭中的他都是平和冷靜的,一如幾年前在班上朗讀自己的作文那樣。

這場發布會是直播,戴樂風在辦公室百無聊賴,不知怎麼,就打開了電視機。基地的電視機隻有一個台,因此他一打開就隻能看到修漫。

在修漫侃侃而談完整個戰機的構造之後,人們才恍然發現,這個年僅二十二歲的天才機械師,就是值得被人仰望的。

戴樂風輕聲的嘖了一聲,卻沒有關掉電視。他鬼使神差的看著電視機裏的修漫,此刻修漫根本不知道自己在看他,隻有這種時候,戴樂風才能肆無忌憚地打量他。

接下來是記者提問的環節,修漫在回答了幾個無關痛癢的關於基地和研究的問題之後,媒體顯然不滿足於這樣的話題了。

“請問修處,您認為您的婚後生活和婚前有什麼不同嗎?”記者甜美的聲音絲毫沒有影響修漫在心裏覺得這個問題惡毒。

他笑了笑了,毫無失神的樣子,而是很自然地回答“差別還是有的,生活中,我受到了先生的照顧。比起我一個人,這樣的生活更讓我感歎和平的意義。”

這是一個敷衍又政治正確的答案,這樣的答案是為了讓大家都滿意。所有人或許聽了就會忘卻,唯獨電視機前的戴樂風因為修漫的一句“先生”,差點一口氣沒呼吸上來。

就在他呼吸急促的時候,又一個問題向修漫投來。

“修處長,據說您在北斯進修四年回來就坐上基地研究處處長的位置,對於這樣的職業安排,請問您覺得有不合理的地方嗎?”

修漫挑眉看著這個記者,記者的工牌上寫著“西斯時觀”。

對一個從小就被當成繼承人培養的太子黨談公平正義問題,滿屏的惡意讓修漫意外的覺得舒適。他沒有如人們預料的冷臉,他笑得更甚。

他說“不合理的之處顯然是有的,我雖然在北斯四年期間完成了需要為期十年的學習進程,回國後進入北斯工作也是經過基地嚴格的選拔測試之後,在研發過程中也貢獻了自己淺薄的學識。但,這固然還是不合理的。基地從三年前開始,老研究員和工程師們陸續退休了,基地的研究員驟減。一年前基地展開大規模挖掘優秀研究員的活動,迄今為止,除了我之外,基地研究組不過三十人。這是一個可憐的數字,這對於一個蒸蒸日上的國家而言,顯然不是一個合理的數字,因此我在此再次呼籲,希望更多優秀年輕人,可以來到基地。”

修漫回看著那個記者,眼底泛起一絲涼意。嘴角卻依舊上揚,笑容慷慨的綻放著。這是一個完美的答案,記者顯然是拿到指令之後卻沒有對南斯的情況進行了解,誤打誤撞,給南斯基地打了個廣告。

戴樂風皺著眉頭看著屏幕內一閃而過的那個記者的鏡頭,又看著剛剛說出了完美回答的修漫。又是那副所有難題在他手裏都能灰飛煙滅的模樣,眼神中卻看不到一絲得意,隻有與年紀不相符的厚重和與生俱來的謙遜。

這樣的修漫,還真是光彩奪目。耀眼到戴樂風說不清楚,彼時內心升起的驕傲之情從何而來。

修漫從發布會直接被送回了家,卻在家門口看到了不速之客。

那個人隻是在門口掀起帽子撇了修漫一眼之後就離開了,修漫被迫跟了上去。一路上兩人一前一後,看上去並沒有任何的交集,不會有人認為他們是一路的。

一直走到了一個人群密集的廣場,那人轉身進了一個不起眼的小網吧,修漫猶豫片刻還是跟了上去。

網吧靠近廁所的位置有一個暗門,推開進去是另一個旋轉樓梯,修漫直覺自己應該是走了三層樓,在走到了盡頭。而那個人也停留在這,等到修漫跟上來之後,他才掏出鑰匙打開了門進去。

這是一個小型公寓,小到多一個人都會擁擠,修漫隻是進門站在客廳,就感覺自己有些被擠的喘不過氣來。

此時那人已經卸下來身上的偽裝,露出一張好看的臉,看向修漫的眼神滿是癡迷。

修漫看著他,眉頭寧在一起,這是他臉上少有的情緒。

“什麼時候回來的。”

“在你的刺殺任務結束那天。”男人微笑著,上前一步想要靠近修漫,卻被躲開。

修漫後退一步抵住了門,他眼神裏滿是難耐和煩躁。

“你什麼意思?”修漫問道。

男人的眼神變得更為熱切“新聞出來的時候,我就知道,一定又是你去執行任務。所以我守在北斯,想著如果你有危險,我能第一個救你。”男人說到這裏,短暫的沉默了一下,他低下頭,自嘲般地笑笑“可是你沒給我機會,你還是那麼.......無所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