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不得寬敞的屋中隻餘下了因不明所以而麵麵相覷的兩人。
氣氛頓時變得有些古怪起來。
梅諾斯這才有工夫打量起屋內的陳設——一方不加雕飾的木製幾案上,斑斑駁駁的油漆刻滿了歲月留下的痕跡;簡易的矮榻被收拾地整整齊齊,潔白的被褥宛若在陽光下閃閃發光……
除了案頭的花瓶中那一簇盛放的百合,樸素到極致的陋室中幾乎再不見任何多餘的裝飾。
這裏是……?
梅諾斯不由得陷入了沉思。
難道是……不,眼前的這番陳設應該也不會有別的了吧——
這裏一定是每一所教堂都會設有的懺悔室!
“你怎麼會來這裏?”少女側著頭,臉上的神情寫著幾分困惑。
如果是懺悔室的話,也就是隻要自己態度誠懇,或許能有機會得到諒解?
思及此,梅諾斯隨即竹筒倒豆子般地說出了事件的前因後果。
“所以,請你一定要相信我,我真的是清白的……”
少女微蹙的眉頭漸漸舒展開來,結合先前老修女的怪異舉動,真相的最後一塊拚圖也終於在她的心頭落定。
“噗嗤。”看著眼前依舊手忙腳亂、努力自證著清白的少年,明白了一切的少女不禁啞然失笑,“不用再解釋了,我相信你,況且這裏也不是什麼懺悔室。”
“欸?那這裏是……?”
“我的寢室哦。”
什麼嘛,原來不是懺悔室啊……哎,等等!前麵她說這是哪?!
寢……寢室?什麼寢室?不會是自己想象中的那個,睡覺用的寢室吧?!
梅諾斯一時隻覺自己的大腦有些轉不過來:“這……這是什麼情況?”
“看起來是葛瑞斯媽媽誤會了些什麼呢……”少女輕笑了一聲,檀口開合間緩緩道出了自己猜想。
梅諾斯的臉色騰的一下變的通紅,好似一隻熟透了的番茄:“這、這這……怎麼會?我、我這就離開去和她解釋清楚。”
“不必了,現在的情況,再怎麼解釋也隻會顯得欲蓋彌彰吧?”少女拂了拂桌上豎琴的琴弦,伸手示意了一下梅諾斯的身後,“坐吧。既來之,則安之,我這裏可不常能見到外客。”
梅諾斯這才注意到身後的門旁還擺著一隻小小的板凳——大概是平時用來抵門的物件。
“看你的衣著談吐不似是本地之人,來到這愛格蘭特城是想做什麼呢?嗯……你先不必回答,讓我想想。”少女斜欹著腦袋,露出了幾分沉思的神色。
“首先應該不會是慕名而來的遊客,這所聖教院的位置在城中還是挺偏僻的,附近也並沒有什麼出名的景點,尋常的旅人可不會尋來這裏。不過也正因為如此,在這附近的旅店也相對會比較廉價。假設你是今早八點左右起的床,洗漱用餐後出門散步,結合現在的時間和路程來估算,你最有可能下榻的旅店是離這裏大約十分鍾路程的‘晨曦旅店’。據我所知,即使是在附近幾間同類型的旅店中,‘晨曦旅店’也可算得上是性價比頗高的一家,如果不是運氣好,恰巧蒙中的話,就一定是貨比三家的結果了……看來你有一個相當精明的同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