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爵的府邸坐落在一處秀麗的湖畔。
嚴冬的極寒冰封了萬頃的河湖,再無一絲波瀾仿佛一塊巨大的水晶,而那座豪華氣派的莊園無疑是這水晶的妝奩中最為搶眼的寶珠。
精妙的法陣引導出地層深處的暖氣,使庭院中央幾處別具匠心的噴泉,即使是這在滴水成冰的時節,也依然湧動著汩汩的清流。花壇的一角,幾枚昂貴的魔晶像是普通的鵝卵石般隨意插放,竟是將這些精純的能量化作了花草的養料,供養出滿園絢爛的芳菲。
“不愧是有錢人啊,真是奢華……東國獨有的緋靈木,一年四季俱是花期,可謂是最佳的觀賞樹種,每株成本不低於3000銅幣!用產自達索山的月彩石鋪成小徑,憑借其淡淡的熒光,哪怕在最晦暗的新月之夜,也可留得一路清輝,每立方米單價40銀幣!還有這些地上的魔晶礦石,純淨度幾乎接近B級的層次,切割的處理也很到位,即使是從黑……非正規的渠道上購買,單顆的價格也至少需要50金幣。”忒羅伊兩眼放光盯著四周的布景,仿佛正望著滿地的黃金。
“嗨,這些平日裏都是菲奧娜打理的,我也不太清楚。”公爵大人笑著擺了擺手,“女兒長大了,有些事情也輪不到我這老頭子來安排嘍。”
一行人說說笑笑,一時不知又穿過了幾重回廊。
“梅、梅諾斯哥哥!”
一聲清脆的嬌呼,頓時打斷了幾人的對話。
雀躍的少女宛如歸巢的小鳥,提著長長的裙擺,一路小跑而來。
這是……菲奧娜?
正當梅諾斯微微愣神,企圖辨認著眼前這位十餘年未見的發小之時,一陣清幽的花香,裹挾著女孩柔軟的軀體,卻是徑直撞入了他的懷裏。
額,隻是為什麼胸前會有種碰到了鋼板的感覺?
“梅諾斯哥哥,你一定是想起再過不久就是菲奧娜的生日,特意趕過來給菲奧娜慶生的吧!”
說實話完全記不得有這回事……
但望著少女那雙仿佛撲閃著明亮星光的大眼睛,梅諾斯實在無法將那“殘酷”的真相道出。
“啊,是、是吧?”
“嗯!我就知道梅諾斯哥哥對我最好了!”少女重重地點了點頭,笑靨如花朵般綻放,摟住梅諾斯的雙手似乎更緊了幾分。
“咳,菲奧娜。”西維斯公爵看著梅諾斯一臉不知所措的模樣,終於還是開口解了圍,“小伊爾遠道而來,有什麼話不妨到席間再敘吧,如此唐突可不是淑女所為哦。”
“哎呀,是了。”少女低下頭,理了理身上素色的裙裝,“我真是太失禮了,怎麼能穿這樣的衣服接待貴客呢。”
俏皮地衝梅諾斯眨了眨眼睛,女孩再次像隻輕快的小團雀般蹦蹦跳跳地離開了。
揉了揉被硌得生疼的胸口,梅諾斯望著菲奧娜離去的背影,不禁露出了幾分苦笑。
果然還是當年的那個小丫頭嘛……
“父親~”
少女的臉頰上泛著淡淡的紅霞,一襲粉白的禮裙隨著輕移的腳步翩躚揺擺,宛若一朵盛放的芍藥。
她站在宴會廳的門口,嬌滴滴地行了一個貴族的禮節。
“唔,來了啊……”因為等不及女兒那漫長更衣過程而提前開飯的西維斯公爵匆忙咽下了口中的餐食,“來,坐——”
話音未半,看著直奔向梅諾斯而去的女兒,公爵大人有些尷尬地摸了摸鼻子,默默收回了拍著身旁空位的手。
“梅諾斯哥哥~~”
“咳咳咳……”突然被摟住了的右臂的梅諾斯險些被剛塞進嘴裏的麵包嗆得半死,“是、是菲奧娜啊……”
“嗯嗯,是菲奧娜哦!梅諾斯哥哥,我們真的已經好久——好久沒見麵了呢,菲奧娜可想你了!還記得以前……”
少女在耳畔嘰嘰喳喳地傾訴著,可梅諾斯卻是一句也沒有聽清。
醉人的花香,混合著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熟悉氣味,不停地沁入鼻端,幾乎將他的大腦衝得一片空白;而那隻被少女像是抱枕一樣緊緊攬在懷中的手臂,更是時不時傳來陣陣的瘙癢,似有一片古怪羽毛,輕輕撩動著他周身的神經。
唔,好像有點不太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