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了解一個國家的秘辛，最好的方式就是接觸到他們的統治階層——可你有沒有覺得很奇怪，城中哪裏都找不到這兒的王宮。”
“聽說好像是在前幾年搬遷了，城中心的原址改建了神廟——會不會給搬到城外去了？”
“我覺得不可能，你以為赫裏歐博利斯的音訊在外界已經斷了多少年了？要是這個國家的王室還在，往後遷都也好，重建也罷，都不可能沒有一點消息。”
“有道理，所以說這新的王宮也一定還藏在城裏某個我們不知道的角落嘍？”穀斯特抿了一口杯中的茶水，接著說道，“商業街拐角處的宅邸就是某位高官的住所，之前因為生意的緣故有接觸過，似乎是當今國王的親信呢。”
“你的意思是，我們可以去拜謁他，借此打探王宮的消息？”
“不，那樣多麻煩。”穀斯特端著杯子，麵無表情地開口道，“這些老狐狸的嘴裏一向吐不出幾句實話，還不如直接想個法子把他綁了，拿刀子往他脖頸上一架來得實在。”
“哦，這主意我喜歡！反正等天一黑，大家眼一閉，一切都得重置，也不用操心善後的事。”忒羅伊一麵說著，一麵起身往茶壺裏續上熱水，“那麼現在的問題是——隊伍裏的戰士和法師都不在身邊，就憑咱兩個文弱商人確定能綁得到人？你的戰鬥力如何？”
“……姑且在教會學校裏練過兩套早操。”
“能打過高官身邊的侍衛不？”
“你指望吃草的兔子能幫你蹬死老鷹？”
“試試看嘛，反正你死都死了，也損失不了什麼。”
穀斯特握著杯子的手忍不住一抖，花了半天才咽下了口中的茶水：“你可當真是個純正的商人……嘴裏就吐不出一句人話。”
“嘿嘿，過獎過獎。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也是商人的必修課嘛。”
兩人隨即不再說話，隻是一杯一杯飲著桌上的熱茶。
“試試就試試吧。”過了良久，穀斯特才終於重新開口道，“你有什麼計劃？”
“計劃談不上，算是準備工作吧。幹大事之前，總要先去踩個點，不是嗎？我們可以先這樣——”
……
車水馬龍的鬧市區，數以百計的人群推推搡搡地擁在一處，歡呼聲、口哨聲、叫喊聲，彙聚成一片沸反盈天的音浪。
梅諾斯和依格德拉正像是擠在罐頭裏的沙丁魚一般夾在人群的中央，透過一重重由肩膀和腦袋組成的高山，竭力地望著前方的舞台。
用橡木搭建的平台上，一位美豔的舞姬舒展著纖柔的身段，長裙翩躚，散發如雲，含笑一舞，便如千朵萬朵的淩霄綻放於盛夏的沙城。
“這就是赫裏歐博利斯城裏最當紅的舞姬——”擁在嘈雜的人群裏，依格德拉的說話聲都顯得有些破音，“曾經多次受邀在王室貴族的慶典上獻過舞。不僅如此，聽說當今的王後原本是民間出身，微時便與這位舞娘有著不淺的交情；即使被那位陛下看中，帶入宮中之後，二人依然情同閨蜜，時不時便會召見這位舊時的密友，入宮品茶閑談……在城裏哪兒都找不到搬遷後的王宮，如果能搭上她這條線，我們或許就可以知道這個國家王室的所在，說不定還有機會套出更多事關真相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