閻家世代以經商為主,相比其它世家,在城中地位並不算高,但足夠富有。
閻家嫡小姐閻佑依,不談現在傳遍全城的醜聞,她本是位嫻靜大方的奇女子,不僅善吟詩做對,更會舞劍、騎射,與同負美名的空行至自小青梅竹馬,雙方父母早已定下婚姻。
佳人配才子,二人又兩情相悅,他們之間的感情本不會出問題才對,不料半路殺出個胡竟,自她出現後,閻佑依做出了許多不合她之前人設的舉動,被人認為是因嫉妒而原形畢露,費盡心思想殺死情敵以重新奪得竹馬的心。
世人總喜歡看曾經風光無限之人跌得滿身汙泥,有機會親手將其拉下高台自然不會輕易放過。
從來有人緊盯著閻佑依渴望在她犯錯時潑上一身髒水,胡竟剛出現謠言就有傳起的跡象,況且後來她真做了一堆讓人誤會的舉措。
閻佑依在城中風評極差,已不再像往日那般光鮮亮麗。
看樣子空行至確實不願再與她接觸,說把人帶到事門口就帶到門口,不肯再往前多走幾步,不過,為了讓神憶初混入其中,他編了個理由。——“我看閻佑依最近的舉動越發極端,怕是被什麼妖怪蠱惑了,這位小友是仙門中人,或許能看出什麼。”
這話說的實在不客氣,但閻佑依還是派人將神憶初帶進了客房。
當她看到空行至所說的仙門中人竟是個不大的小孩時,微怔片刻,不由懷疑這個家夥當真有除妖的本事嗎?不過,不得不承認,他的相貌是閻佑依至今所見最俊俏的。
“仙友,久等。”做為世家小姐,無論麵對何人,她都有著基本禮貌。
神憶初起身微微一禮:“我來有正事要辦,能不能單獨談談?”
顯然,他已經忘記剛剛發的誓了。
閻佑依讓身旁侍女暫退門外:“我聽聞你是仙門子弟,不知是否為實?”
“屬實,但是我修為不深,隻能辦些小事。”
“想是你也從他那聽過我的事了。”
“來時的路上他跟我講了,聽那些故事確實像因妒失心,但我覺得你們是被妖魔影響了。”
“你們?”閻佑依抓住重點,“你的意思是……”
“被影響的還有空行至。”神憶初肯定道。
“也就是說,胡竟可能是妖?”
“就算不是妖,也與其脫不了關係。”
“仙友可有解決之法?”
神憶初搖頭:“與胡竟對上是師姐的事,我隻管你們的姻緣線。”
外麵雷打的更頻繁了,神憶初想到自己的小白鼠已跑出去兩天,不知會不會淋得一身濕。
閻佑依不知被觸動了哪時的回憶,垂眸沉默著。
“能不能跟我講講你們的故事?”神憶初坐回椅子上,倒杯茶,眸中顯出一抹天真,更多的是期待。
閻佑依有些失神:“說起與他的往事,實在太多太多,我隻好長話短說了。”
她坐到神憶初身旁,開始講起來。
“我與空行至自幼相識,自記事起,身邊都是他的身影,我們父母指腹為婚,也樂意見得我們粘在一塊,我常看他習武練劍,也學著他騎馬射箭,小時候一起狂過廟觀,測過姻緣,好像還在一顆桃樹下牽過紅線。
“他曾許諾隻為我一人傾心,也說過決不另娶,我能感受到他的真心,亦相信他能做到這些,隻是一切在那一天都發生了改變。”
“是胡竟出現了嗎?”神憶初總覺得閻佑依講話時有些怪異。
他見識少,不懂世人,不懂感情,所以無法說出具體怪在哪。
若允楓桐在,定能一眼看出,閻佑依在敘事時未顯露出半分情緒,就像一個無法代入角色的旁觀者,說著事不關己的故事。
“胡竟的出現是在那之後。”閻佑依思索片刻,組織好語言後繼續道,“那日他帶著我在林中掏鳥窩,忽聞遠處傳來聲響,好奇之下尋聲前去,就見有一人將另一人的小腹剖開,取出一個金閃閃的東西,那應該是傳聞中修士的金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