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三炮繼續給張魚畫大餅。
但現在眼前的這個張魚，似乎變了個人一樣，對於他畫的這個大餅並不感興趣。
“銀子。”
張魚又重複一遍，接著一腳把身旁一把椅子踢飛出去：
“別再讓我說第三遍。”
堂堂一個鏢局當家人，被張魚這樣再三駁了麵子，鄭三炮的臉色也拉了下來：
“這麼說，今天你這條廢物鹹魚是想翻身嘍？”
“鄭叔有什麼意見嗎？”
張魚往前跨了一步，一手撐在案桌上，居高臨下盯著鄭三炮，微笑著問。
“沒意見，沒意見……”
唰。
一把明晃晃的利劍突然向著張魚胸口襲來，又快又狠。
劍柄握在正在說話的鄭三炮手中。
張魚反應還算快，往後一仰身，冰冷的劍身貼著他的身體刺了出去。嚇得張魚後背流了一背冷汗。
不過，張魚沒有發怒，仍然笑嘻嘻對鄭三炮說話：
“鄭叔，你做人這樣卑鄙無恥毫無底線，真的好嗎？等會下去見閻王，閻王爺讓你去十八層地獄咋辦？”
鄭三炮被這話氣的肺都要炸了，偏偏又懟不回去。隻能拉開架勢，一擺手中的利劍，向張魚撲來。
張魚也舞動手中的鐵棍，來迎戰鄭三炮。
要說鄭三炮這個分號的總鏢頭還真不是白當的，一套劍法耍的爛熟，要不是他這些年當上總鏢頭後天天過著荒淫-糜爛的腐朽生活，把身體都快掏空了，張魚這個剛獲得神功還不會駕馭的生瓜蛋子，可能用不了多少回合就要敗在他的手下。
見鄭三炮的功夫著實了得，張魚也收起了吊兒郎當笑嘻嘻的樣子，集中精神來對付鄭三炮。
鄭三炮不愧是常在江湖走動的老油條，幾次故意賣個破綻引誘張魚犯險，好在張魚這套功夫招式精妙環環相扣，才能在每次陷入險境時險險脫身。
兩人鬥了二十幾個回合，誰都沒占上風。但年齡和被掏空的身體，已經讓鄭三炮開始喘起了粗氣。手中的劍速度和力度明顯減弱。
張魚則充分發揮著年富力強，和手中兵器尺寸更長的優勢，見鄭三炮的劍又一次刺來，張魚握緊鐵棍用足力氣，迎著鄭三炮的劍狠狠砸去。
一聲響亮的脆響，鐵棍和利劍碰撞在一起。
鄭三炮隻覺得虎口麻木，手中的劍再也無法握住，脫手飛了出去。“當啷”一聲掉在地上。
見手中的武器被打掉，鄭三炮轉身就想往外麵跑去。還沒跑到門口，被張魚趕上從背後一棍子打在右腿的大腿上。
哢嚓。
鄭三炮大腿骨斷裂，癱倒在地上。張魚趕過去，左手一把攥住衣領，把鄭三炮提起來一些。
“叫你忘恩負義。”
“啪”地一巴掌抽在鄭三炮肥膩的胖臉上。
“叫你恩將仇報。”
又是一巴掌。
“叫你狗眼看人低。”
“叫你欺壓善良。”
“叫你為富不仁。”
……
十幾巴掌扇過後，鄭三炮原本就肥胖的胖臉，已經完全腫成了豬頭。
“別打了，別打了，銀子都給你。”
此時的鄭三炮，已經完全沒有了一開始時的盛氣淩人，像一攤爛泥一樣攤在地上，用虛弱的聲音求饒。
“都給我？你有很多錢嗎？”
“不多，櫃上隻有八百多兩銀子。”
鄭三炮有氣無力地說。說完又怕張魚嫌少還要打他，趕緊又提高聲音說道：
“賢侄要是嫌少，容我過兩天再湊一些，親自送到府上賠罪。”
“你以為大家都跟你一樣貪錢啊，今天我隻要我爹借給你的五兩銀子，還有這些年的利息。加在一起總共是五十兩，不多吧？”
張魚蹲下身，用手拍打著鄭三炮被打成豬頭的臉。
“不多不多，一點都不多。”
鄭三炮趕緊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臉。
“沒意見就趕緊拿銀子，剩下的先存在你這裏。”
張魚也不再跟他囉嗦，在鄭三炮衣服上擦了擦手，站起身。
很快，那個原本伺候鄭三炮的小丫鬟，用托盤端著五個白燦燦的銀錠出來，一個銀錠是十兩，五個正好是五十兩。小丫鬟低眉順眼地端著銀子來到張魚麵前。
“公子，請查收您的銀子。”
“缺心眼兒呀，讓我這樣端著回家？”
張魚對這個剛才還嘲諷自己的丫鬟也沒什麼好感，同是社會最底層的窮苦人，何必相互傷害呢。
小丫鬟則已經完全不敢輕視張魚了，此刻望向張魚的眼神滿是對強者的崇拜。聽了張魚的話，趕緊跑到裏麵去找來一個包袱，把五十兩銀子包起來遞給張魚。
接過銀子，張魚哈哈笑著朝鏢局外麵走去。
不久後，外麵傳來一聲吼叫：
“我臭鹹魚，今天要翻身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