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在下也認為是這兩個鋪丁出門後做了手腳,不然怎會發生如此離奇之事。他們定是收錄奸人的銀兩,想刺探朝廷重要情報。”
胥文山趕緊抓住機會又插話幫黎建功開脫,都頭顧成安也跟著表示讚同:
“事情定是如此,請巡轄大人將這兩個鋪丁治罪。”
“咳……”
總巡轄郵驛使葉正奇清了清嗓子,開始宣布:
“現在,事情已經調查清楚,是鋪丁張魚和老王收了賊人銀兩貽誤朝廷政事。來啊,將這兩個鋪丁給我拉下去砍了。”
劉德明一聽急了:
“且慢,此事尚有隱情。”
他站起來對葉正奇拱了拱手道:
“葉大人,下官剛才詢問時發現此事尚有隱情,如果草率此處理恐怕對大人聲威有所損失,不如問清楚的好。”
這個葉正奇是個沒啥主見,又很在乎名聲的人,聽了後立馬改變了主意:
“那就由劉大人繼續查問吧。”
“急腳遞送錯,不是意外而是一場陰謀。”
就在這時,張魚突然語出驚人地說了一句。
隻這一句話,全場的焦點都聚集到了張魚身上。
“張魚,你不要瞎說,哪裏來的陰謀,根本沒有陰謀。”
張魚的話把黎建功嚇了一跳,雖然這次搞錯遞角的事純屬意外,但他畢竟心裏有鬼,確實與三絕會有勾結。
“黎頭,有膽量勾結三絕會搶奪急腳遞,怎麼沒膽量承認啊?”
張魚再次張嘴,又說出一句讓黎建功心膽俱裂的話。
“你胡說,你血口噴人……”
黎建功色厲內荏。
一旁的胥文山也坐不住了,急吼吼地喊著:
“來人,來人,張魚汙蔑上官,把他拉出去,拉出去。”
幾個士兵看了看葉正奇和劉德明,見兩人沒有任何表示,站在原地沒敢動。
張魚走到黎建功麵前,對他說道:
“黎頭,前幾天去板橋那次急腳遞,也是你透露消息給三絕會,讓他們半路攔截的吧?”
“哼,你說什麼我聽不懂。”
“黎頭,這就不對了。你不仁義啊,我可都打聽清楚了,一個急腳遞你賣給三絕會三十兩銀子。一文都不跟我們分,還讓兄弟們替你頂罪。這麼多銀子你能花的心安嗎?”
“你胡說,我根本沒收到三十兩銀子,他們隻給了我十兩……”
說到這,黎建功似乎意識到了什麼,立馬閉嘴。
張魚走到前麵,對葉正奇拱了拱手:
“總巡轄大人,現在真相已經大白。”
此時,傻子也能看明白,這黎建功很可能是真的出賣了情報。而且,他自己已經當眾親口承認。
黎建功噗通一聲跪到地上,哭喊著磕起頭來:
“總巡轄大人明察啊,小人冤枉,小人一不小心說快嘴著了這小子的道。”
葉正奇鼻孔裏哼了一聲,一揮手:
“拿下。”
兩個侍衛上前,將黎建功兩手背後,反手按倒在地。
“顧大人救命我,胥大人救命我啊……”
黎建功求生欲很強,還在做著最後的努力,但顧成安和胥文山都像沒聽到一樣,把臉轉了過去。
“老子平生最恨你們這些奸賊,我們在前方跟金狗拚命,你們卻在背後捅刀子。來呀,把這狗賊給我黥麵,發配五百裏。”
總巡轄郵驛使葉正奇是軍人出身,雖然沒多少主見,卻是個暴脾氣。抬腿對著被按在地上的黎建功胸口就是一腳,盛怒之下用勁不小,踢得黎建功慘叫一聲嘴角吐出一口血來。
黥麵,就是在臉上刺字,就像《水滸傳》裏的宋江等人一樣,是罪犯的標誌之一。流放五百裏,這輩子很可能就別想回來了。
聽了這個宣判,黎建功麵如死灰癱在地上。
張魚湊過去,小聲對他說了一句:
“現在咱倆是誰被流放了呢?”
氣的黎建功差點翻白眼一命嗚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