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魚帶著杜二苟和楚若嬋走在城內，突然幾個流民從路旁躥了出來，撲通撲通齊刷刷跪在了張魚他們麵前，咚咚咚磕起了頭。一邊磕頭，一邊一把鼻涕一把淚地哭喊著：
“張大人，求求你別把我們賣到北邊去當奴隸。”
“張大人，我們好不容易從北邊逃過來的，你行行好放過我們吧，別把我們趕走了。”
“張大人，你把我妻兒老小賣到哪裏去了，求求你把她們還給我吧。”
……
“喂，你們認錯人了吧，我師兄什麼時候把你們家人賣了啊？趕緊讓開路，不然別怪我不客氣。”
張魚沒說話，但楚若嬋沉不住氣，一邊說一邊真的舉起手中的鞭子要抽攔路的流民。
“當官的要殺人啦，快來看，當官的不僅販賣人口，還要當街行凶殺人啦。”
楚若嬋剛舉起鞭子，旁邊圍觀的人中有兩個身穿黑衣的男子，就故意大聲喊了起來。官員販賣人口，還要當街行凶殺人，這麼勁爆的消息一出，立刻吸引來更多的人圍觀。人群把張魚他們圍了個裏三層外三層。
一看這麼多人圍觀，幾個跪在地上的流民更加來勁了，再次磕頭哭訴求饒起來。人都習慣同情弱者，隨著幾個流民的賣力表演，圍觀人群越來越確信，張魚他們就是販賣流民的惡人。
“太缺德了，流民也不放過。”
“是啊，流民拋家舍業離開故土已經很可憐了，還要被賣去當奴隸，真沒人性。”
“哎，李三哥，自古當官的哪個不是喝人血，你還指望他們有人性？”
“你沒看到旁邊站著的是朱雀門少當家嘛，當官的和幫派勾結販賣人口，太可惡了。一定要讓府尹大人嚴懲。”
“對，請府尹大人嚴懲張魚。”
“嚴懲張魚！”
“嚴懲張魚！”
“嚴懲張魚！”
……
看看已經被點燃變得激情洶湧的人群，剛才那兩個黑衣男子相視一笑，露出來滿意的笑容。
等他們笑完一扭頭，張魚忽然站在了他倆麵前，一手拽住一人的胳膊，把他們拉出人群，拉到了幾個流民旁邊，對他們說：
“兩位大哥一看就是熱心人，張魚有話要跟大家說，還請兩位熱心的大哥做個見證。”
那人突然被揪了出來，又搞不懂張魚究竟葫蘆裏賣的什麼藥，隻能傻愣在了那裏。
張魚沒再管他們，轉身衝著人群抱了抱拳，高聲說道：
“各位，各位，我就是你們要嚴懲的張魚，人嘴一張皮各說各有理，大家能否容張魚也來辯解幾句啊？”
“好，就讓他說，看他能說出什麼花樣來。”
“對，事實就在眼前，看他怎麼說。”
人群中沒有了帶節奏的，有幾個人發出來張魚想要的聲音。
“好，那我就來說一說。想必大家也發現了，這兩天城裏來了一些流民，他們是從北邊金人那裏逃出來的，他們也是我大宋子民，按說來到建康城我們應該好好安置才是。但是，這些流民中有一部分染上了瘟疫，你們說我們是該集中隔離，還是繼續讓他們在城裏到處跑，把瘟疫傳染給你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