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一道亮光閃過,棕衣人都沒來得及喊叫,就兩手捂著脖子倒在了地上,很快沒了命。
這個突如其來的變故來得太快太突然,以至於衙役和他帶來的人都愣住了神,回過神來後才看清出手的人。
看清出手的人後,領頭的衙役哈哈笑了起來:
“哈哈,弟兄們,發財記的機會來了。此人就是知府大人懸賞100兩銀子的大盜,拿下他我們一起領賞。”
呼啦一下,兩個衙役和幾個棕衣人丟下張魚他們,把張魚剛才救上岸的年輕男子團團圍了起來。
剛才推張魚的棕衣人,的確是此人所殺,他的劍非常快,快到就連站在旁邊的張魚也沒怎麼看清。
但是,殺完人後男子抱著劍站在原地沒動,這才讓衙役看出是他殺的人。
被八九個人圍住,年輕的劍客麵無懼色,眼神冰冷,嘴裏冒出幾個字:
“你們都該死!”
說完,也不拖泥帶水,劍光再次閃過,又一個棕色衣服的人捂著脖子倒下。
他的狠戾顯然超出了領頭衙役的預料,帶著手下人不由得往後退了幾步。
再次殺人的年輕劍客,由於身體太虛弱,身子搖晃了一下,但他強忍著站在那裏。
剛才被連殺兩人差點嚇破膽的領頭衙役,見有機可乘立刻又壯起了膽子,對手下人喊著:
“弟兄們,這小子已經是強弩之末,不必怕,他連站都快站不住了。啊……”
話沒說完,也捂著脖子倒在了地上。
少年劍客也用完了最後一絲力氣,身子一軟往後仰去。
張魚腳下猛然發力,竄過去一把扶住少年劍客的身體。
見少年劍客倒下,其他沒死的衙役和棕衣人對看一眼,繼續圍攻上來想要搶走少年劍客。被杜二苟和李現三拳兩腳打的,丟下同伴屍體狼狽逃竄。
張魚把少年劍客抱到一邊,又給他檢查了一下,發現少年還有少量的瘟疫病毒,加上身體非常虛弱,剛才用力過度導致又昏迷了。
抬頭看到趙朗一臉關切地看著地上的少年,張魚問:
“老人家可認識此人?”
趙朗搖了搖頭:
“老朽並不認識,隻是看到這後生啊,老頭子忍不住想起了孫子。”
“哦,不知令孫現在何處?”
趙朗沒有說話,眼睛空洞地望著遠方,許久才冒出幾個字:
“我也不知道……”
原來,趙朗是個秀才,雖然一輩子也沒能再考上舉人,但憑著秀才的身份教教私塾,做做師爺的,在鄉下的日子過得也還不錯,家裏置辦了幾十畝田地。但是覆巢之下無完卵,金人來了,趙朗的家也沒了。
他也聽說了那句“到了建康府,生活不再苦”,帶著家人跟著南下的流民一路來到這裏,想到建康府找藍神仙過好日子。
但是,在路上兒子兒媳都不幸染病死了,唯一的孫子趙康,好不容易挨到了這與建康府隔江相望的地方,卻在幾天前被衙役們抓去修溝渠了。
“我正想問老人家呢,為何中江邊上都是老人婦女和孩子,是不是青壯年都被抓丁了?”
“是啊,剛才被你們打跑的那夥人,就是來抓壯丁的。他們天天來這裏,發現新來的年輕人就抓走去修溝渠。你看看,就剩下我們這些老骨頭帶著一些孩子了。要過江有過去不,隻能在這裏等死。這幾天已經死了十幾個人了。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