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陰影太大,還是別的原因,清珩一連幾個晚上,都夢見帝九夜這個強吻。

夢裏清淡的荔枝香味似有若無的縈繞在鼻尖,像誘人的酒,聞一口就好似醉了。

一開始,他被迫承受,沒辦法反抗,等反應過來已經結束。

隻留下一點餘味,像貓爪子有一下沒一下的撓心抓肺,那滋味賊難受。

幾次下來,他像抓到一點要領,竟能主動的回應。

但往往這個時候,他那要強的羞恥心就會強行的把他從夢境中拉出來。

他醒了大口呼吸,發現腿都是軟的。

經常坐在床榻上要平複好久。

這個時候,他就恨不得將帝九夜那小子拎過來狠狠地教訓一頓。

嗬,說到帝九夜,那小子知道自己做了錯事,已經幾天沒敢出現在他麵前了。

一想,清珩就更氣。

轉頭看了一眼窗外,天剛蒙蒙亮。

他幹脆穿戴好,出了門。

站在屋外,他眸光往隔壁房間一瞟,淡淡的,看不出什麼情緒。

“白先生……”

這時,一道溫和的嗓音伴隨著緩緩的走路聲一起傳了過來。

清珩收回視線,循聲望過去。

李東屏和他的小跟班良昊正一前一後的過來。

清珩:“二殿下,早。”

“早。”李東屏穿著一身朝服,神色略有些疲憊。

他繼續說:“今早路過良品齋,挑了一些裏麵的點心,也不知先生喜不喜歡。”

說完,他示意良昊將東西送進去。

接著繼續問:“先生這是要出去?”

清珩目光微微抬起,遠處天邊泛起一線紅。

他緩緩道:“晨起感覺空氣格外清新,便想在府邸散散步。”

良昊從房間裏出來,剛好看到他微抬的下巴。

晨曦溫柔的光輝灑過來,勾勒出他優美的下巴線條,仿佛鍍上一層金邊。

良昊心裏想:他在發光。

這一看,良昊失了神。

回過神來的時候,清珩和李東屏已提步往前走了。

他臉一紅,急忙跟上去。

低著頭,眼神時不時要偷看幾眼。

“我陪先生走一走。”

“殿下可是剛從宮中回來?”

“對,南詔國的公主要來和親,父王中意的人選是我,留我在宮中商討了幾個時辰。”

清珩問什麼,李東屏就答什麼。

毫不隱瞞的繼續說:“後來,我又去了趟我母妃生前住過的春暉院,回來就已經到了這個時辰。”

聞言,清珩微微點頭,“和親也是鞏固實力的一種手段。”

兩人你一句我一句,來到一處涼亭。

前靠清池,後倚綠樹。

微風一吹,水起波瀾,樹葉簌簌作響。

李東屏吩咐良昊將今日的早膳擺在涼亭裏,等他退下去辦,李東屏神色前所未有的鄭重。

“先生,我母妃是被人害死的對嗎?”

所有人都以為春妃是因病去世,他如此,他父皇亦如此。

可是那日見過母妃後,他才恍然意識到事情沒有這麼簡單。

首先,捉他母妃魂魄的道士是誰,怎麼進的皇宮。

其次又是受誰指使。

那日,他問過母妃,母妃隻說不清楚。

可從她神色間,李東屏能看出她有所隱瞞。

清珩一隻潔白的玉手撐著下巴,姿態有些懶散。

輕飄飄的道:“你心中已有答案。”

李東屏驀地攥緊拳頭,“所以……我母妃真的是……”

清珩打斷他,“世上之事皆有定數,死亡並不一定就意味著結束。”

李東屏仿佛沉浸在自己的情緒裏,任何話此刻都聽不進去。

他紅著眼眶搖頭,“死了就是死了,死了永遠也不可能活過來了。就算我母妃重新投胎,她也不再是我母妃,而是另一個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