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南熙回去被痛打一頓,他的父親冷聲質問:為什麼不聽話。
為什麼與外來人走那麼近。
林南熙雙膝跪地,脊背筆挺不肯曲折丁點,正如他最後的尊嚴。
“孩兒隻是去喚二人用膳。”
林老爺冷哼,一腳狠厲的踹在少年心口,他便如吹倒的柳枝匍匐在地。
長久營養失衡的進食已經令他的身體脆弱不堪,這一腳踹的他胸腔震痛,身子像是被雨打散的浮萍,虛弱又艱難的撐地喘息。
“時間就快到了,你最好給我安分點,要壞了我的好事,誰都別想活。”
“呼……呼……”
呼吸帶起胸腔的一陣脹痛,林南熙眉眼低垂,乖順恭敬:“是,孩兒謹記。”
他鬥膽進言:“父親,孩兒是要做何人的容器,日後這人,可以代替孩兒照顧母親和妹妹嗎?”
“撲哧。”
滿臉森然的林老爺忽然璀然一笑,麵上的陰霾一掃而空,寬大粗糙的手掌慈愛的落在少年發頂,神情祥和:“兒啊,你是在試圖從為父這打探消息麼。”
眼睫壓低幾分:“孩兒不敢。”
“說來容器這詞不恰當,因為最後活著的是你,死去的是那位大人,你就像是一株植被,需要對方用生命飼養,才能長成為父想要的模樣。”
悶頭一棍敲得林南熙心中大震。
什麼意思?
“好了下去吧,這幾日你便不要出門了。”
林老爺極淡的瞥過這個兒子,涼薄的發布命令。
他被軟禁了,以身體不適為由,謝絕見客。
這一切菩然還不知曉,她正苦惱的看著在床上呼呼大睡的嫉妒。
她離開吧,夜裏又怕不安全。
不離開吧,屋裏就一張床還被占了,大冬天的這麼冷,她睡哪兒?
總不能我受委屈吧?
沉思三秒鍾,菩然開始麻利的拚接木椅,試圖把嫉妒撈到椅子上,自己蓋上暖暖小被子去床上睡。
師妹有良心,但不多。
等做好一切真正要去撈人時,對上嫉妒煞白的臉色,滿頭冷汗,還有因噩夢緊鎖的眉目時,菩然離家出走的良心又回來了點。
人不能,至少不應該去欺負一個精神脆弱的病號。
她站在床前,居高臨下的審視嫉妒的睡顏,一張臉板的是冷漠無情。
男人,你真是讓我無可奈何。
小師妹推著他往裏翻,嫉妒像條死魚“咕嚕”一滾,可憐兮兮的貼在內側牆壁動彈不得,但這床可是騰出一半的空地來。
菩然脫了鞋襪,上床躺下蓋好小被子,還特別禮貌的跟師兄說了句:“晚安。”
嫉妒手腳冰涼,可菩然是熱的,她像個小火球躺一邊,合上眼沒幾分鍾,男人被熱源吸引,蜷縮起身子朝她靠去。
不是八爪魚那種手腳並用吸附在菩然身上,而是乖乖巧巧縮成一團,像個小圓球,把自己往她懷裏一嵌。
冷不丁的懷裏多了個冰塊,菩然虎軀一震,猛然睜眼。
嫉妒很乖,但她不稀罕。
男人往懷裏鑽,菩然就伸手往外推,來來回回激鬥十幾次,她勃然大怒,但是冷臉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