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掀開的鐵板直通鐵床底部,這裏就是阿瑞麗拉曾經被囚禁的房間,木屋中,到處都充斥著難聞的氣息,懺悔者從那已經朽爛的門口走了出去。
木屋外麵的氣息變得清新了許多,隻見那恢宏的斷橋已經清晰顯露出它的身影,對岸高大的傍山建築也露出崢嶸麵目。
毒霧已經消散。
但前方幽深小徑灰色的迷霧還在,它遮掩著這裏的罪惡,用神秘來偽裝出教堂深處的威嚴。然而那令人作嘔的氣息,無論多麼深的深淵,都無法埋盡。
看著前方的迷霧,丹尼爾本能地顫抖了幾下,因為它曾深受毒霧的折磨,隻是它不願提起,每當它見到霧狀的天氣,它都會躲進自己的洞穴中,寧願餓著肚子瑟縮好幾天也不願出去。
懺悔者和恩歌拉夏卻沒有什麼顧慮,他們一起往小徑的深處離去,在這迷霧之中,恩歌拉夏仿佛看到了基米諾在向她招手。
「“還有兩裏地,我們就到了。”
年輕的基米諾是個愛笑的男孩兒,他總是給人一種很爽朗、很陽光的感覺。
恩歌拉夏看著他伸過來的手,他的小臂雖然沒有那麼粗壯,但給人一種很安心的感覺。
她拉住他的手臂,基米諾將她帶到山坡的上方,雲霧繚繞的山上,濕氣很重,基米諾就把自己的長袍披到恩歌拉夏的身上。
恩歌拉夏聞著長袍上他的氣息,看著他冷得發抖卻強自鎮定的樣子,忍不住笑了。
她掏出那件自己用各種動物掉落的羽毛、鬃發所做的外衣,雖然這些物事非常簡陋,但經過她那神靈眷顧的雙手,呈現出的成品非常漂亮。
她輕輕地為他披上這件彩衣,兩人一同往涼爽的霧中前行...」
回過神來,她發現自己呆在原地,眼前這個陌生的戴著鐵皮麵具的人,正杵著長劍筆直站立著。
“謝謝你,沒有打擾我的回憶。”
懺悔者不能說話,他指了指前方,往更遠的地方踱步。
身後傳來丹尼爾的叫聲。
“等等我,等等我!”
丹尼爾最終還是決定跟了上來,如果不能克服心中對迷霧的恐懼,那將永遠也得不到真正的自由。
進入到迷霧之中,丹尼爾反而沒那麼害怕了,它一邊聽著腳步聲一邊跟了過去。
枯黑的蛇看到懺悔者的到來,又縮回到陰影裏。
穿過迷霧,刺眼的陽光直直照射過來,隻見一團比陽光還耀眼的銀色魂光鋪在上方整架大橋上,底下卻滿是白森森的骨頭。
恩歌拉夏情不自禁地打了個寒顫,哪怕隻是靈魂之軀,她也感到了徹骨的寒冷。
「“喂,你在想什麼?”
基米諾一邊笑鬧著一邊將晶瑩的水珠潑灑在恩歌拉夏的臉頸上。
冰冷的感覺讓恩歌拉夏有些懊惱,她偏過頭,忍不住輕輕啜泣。
基米諾趕緊上前,他還不知道怎麼安慰她,顯得有些手忙腳亂。
好一會兒,恩歌拉夏用河水衝洗了一下臉龐,才漸漸緩過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