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攔住他!”
靈魂的話語變得有些顫抖,它驚慌失措,穿過房間的天花板,朝著另一個方向逃逸過去。
懺悔者此刻才匆匆掃過這靈魂的真容,他看上去生前是個五六十歲的老人,因為長期不見天日,垂下的眼袋和微眯的眼睛更令他看上去猥瑣而又頹廢。
懺悔者飛身過去,想要將他一舉拿下,但條條繩索此刻又抽打過來。
穹頂忽然垮塌,一大塊混著黃土的石頭掉落下來,正對著懺悔者的腦袋砸下。
一劍削出,懺悔者不得不擰身躲開這塊石頭,在它斷為兩截時,一群同樣戴滿繩子的紅巾壯漢跳了下來。
它們雖然保留了一點點情緒,但歸根結底是愚昧的,它們仍然聽從著不知從哪裏傳來的命令,也許是教會,也許是它們的內心。
懺悔者無意與它們糾纏,既然了解了這些繩索是被它們操縱的,那麼隻需要解決掉它們就好了。
他一邊斬殺這些愚昧的行屍,一邊注意著靈魂逃竄的方向,可惜他被阻擋了一下,導致那靈魂穿牆而過,最終消失不見。
殺死最後一具行屍,懺悔者雖然沒能追到靈魂,但是他了解了靈魂逃竄的具體方向,這也算是一種巧合吧——靈魂以穿牆的形式最快速地逃竄,卻也因此暴露了它所要前往的最終方向。
懺悔者掏出「司南」,轉動著手掌,那盤上的指針便保留了他所記得的方向。
從這個方向前行,懺悔者直接用孽刃砍穿一條通道,鑽了進去。
因為他大致明白了,其他的通道應該都住著這些行屍,它們都通往這個房間的四麵牆壁,不然這麼多行屍,是沒法全部隱藏在這房間周圍的,這也是那靈魂布下的捕殺大陣。
而靈魂既然能夠穿透牆壁,它就沒有必要給自己留下一條通道。
懺悔者一路挖掘過去,他發現自己的想法是錯誤的,因為他挖進了一條通道的末端,而在這條通道的深處,他聽到那秘密房間中靈魂的聲音。
奇怪的是,它竟然在喘息、在痛苦低吼,就好像深受著各種各樣的折磨,它的聲音久久回蕩著,既不安又痛苦。
懺悔者緩緩踱步,走向通道的盡頭。
一個碩大寬敞的房間裏,陰暗而潮濕,就好像一個冰冷的山洞,和宮殿外的富麗堂皇完全不同。
一根紅繩從穹頂吊下,正好套在一個老頭的脖子上,將它垂掛在半空中。
它脆弱、呻吟,就是它傳出痛苦的呼叫。
懺悔者還是第一次看到靈魂回歸已死的肉體,接續著生前的苦痛,它努力掙紮著抬起頭,眯著的眼睛看向懺悔者。
“你...你還是找上來了。”
“看來我的終結就在此刻,沒法逃避,也不能逃避,我在此地守候了那麼久,久到我已經忘掉了時間,但他卻還沒有來,他忘記了自己的諾言,還是忘記了我?”
懺悔者沒法回答,他走上前,看著這個可憐的老人,它的脖子被繩索勒出了血痕,深深的血液因為摩擦溢出,浸染了繩索,讓整條繩子都變得鮮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