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順眼。
何歡去李易安家裏的時候,大包小包裝了滿滿一後備箱,臨走之前還數了好幾遍,李易安在旁邊看著忽然覺得有點好笑:
“你緊張啦,何老師?”
何歡裝作若無其事的笑了笑:
“我什麼大風大浪沒見過,我會緊張?”
何歡雖然嘴上這樣說,但是心裏還是有些不安的,畢竟自己比李易安大了整整七歲,雖說現在是現代社會,這點年齡差距也不算是什麼大問題,但是沒有塵埃落定之前,一切還未可知。
“還說不緊張,這點東西都數多少回了?”
“早就告訴過你,我爸媽看的是你的人,又不是你的東西,要我說啊,買這麼多根本沒有用,還浪費錢。”李易安在何歡身邊默默叨叨。
“你懂什麼,第一次見麵,第一印象很重要的。”何歡把後備箱關上,跟李易安解釋道。
一路上何歡跟李易安交代了很多事情,諸如不要跟爸爸媽媽說何歡留宿李易安公寓的事情,也不要說半夜出去看電影吃宵夜的事情,如果問的話就說是何歡追的李易安,絮絮叨叨說了一路,李易安都一一應著,卻也是左耳朵進右耳朵出。
李易安對何歡還是很有信心的,爸爸媽媽會喜歡的。
到家的時候,李易安的爸爸正在樓下跟街坊閑聊,李易安遠遠的就看到了爸爸,幾年過去,爸爸越來越像印象中的爺爺,那個瘦小的,後背有點佝僂的小老頭。
不過李易安對於爺爺的印象也就限於此了,在李易安的童年裏,爺爺奶奶和姥姥姥爺的角色並不是重頭戲,媽媽的後背才是李易安的安樂窩。
爸爸作為爺爺奶奶老來得子的幺兒沒有得到想象中的偏愛,反而因為奶奶的早逝,提前成長。
姑姑大爺早早結婚生子,作為一家之主的奶奶離開以後,爺爺就跟著大爺一家一起生活,在那個年代,家產也就順理成章的歸入大爺一家,年少的爸爸竟然就那樣在一夜之間失去了母親,也順帶失去了一個家。
說來,爸爸的一生也頗為不易。
寄人籬下的日子從來沒有那麼容易,就算是自己的親哥哥,也終是無法容身。
幾經輾轉,沒有學曆的爸爸學了一門手藝,那個年代手藝在身就算是有了謀生的手段,電氣焊,不算什麼高端的手藝,但也足夠溫飽。
緣分使然,同年出生的爸爸媽媽竟然通過天主教會的一個阿姨牽線搭橋,一個在東北,一個在河北。那個時候,通信還遠遠不如現在,微信一加便可以聊天視頻。第一次見麵,是爸爸坐了一天的綠皮火車,登門拜訪。
聽媽媽說,第一次見麵並沒有特別心動,隻是敷衍的讓爸爸先回去,日後書信聯係。
誰知爸爸卻是一見鍾情,那個年代,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雖說已經沒有那麼重要了,但是麵對爸爸這樣一個父母全然不管,家產一文沒有的單身男青年時,媽媽是有些退縮的。
沒想到爸爸竟然一不做二不休,幹脆留了下來。
一來二去,竟然也生出了些情愫。
後來的事,無非就是兩人白手起家,生兒育女的故事了。
李易安指著爸爸衝何歡說道:
“那就是我爸。”
何歡順著李易安手指的方向看去,正對上李爸爸的眼神。
何歡竟然有一絲絲的慌亂,很明顯,李爸爸也看見了車裏的女兒跟傳說中的男朋友了。
何歡僵硬的衝著李爸爸點了點頭,咬著牙跟李易安說:
“你爸怎麼還出來迎接咱們了啊?”
李易安笑了:
“你多大個臉,誰迎接你了,我爸那是在家待不住,他天天出來溜達。”
停好車後,李爸爸也過來了。
何歡打開後備箱,一樣一樣的把裏麵的東西往外倒騰,一邊倒騰一邊說:
“叔叔您好,我是何歡。”何歡的笑容不知是真是假,反正在李易安看來,簡直是燦若桃花。
李爸爸盯著何歡上下打量了一會,滿臉笑意,卻沒有說話。
何歡被李爸爸看的有點不好意思,趕緊找話題:
“叔叔,也不知道您喜歡喝什麼酒,我問了老板,這個賣的好,所以給您買來嚐嚐。”說著話,何歡將後備箱中那兩瓶瀘州老窖拿出來給李爸爸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