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的莊園裏開了空氣能,還有壁爐,屋子內特別的暖和,江尹喬喜歡趴在暖烘烘的地毯上睡覺,睡夢中它隱約聽見了開門聲,但是沒太在意,就又睡過去了。

狗的睡眠規律是一會一覺,中間總會醒,可是這天晚上江尹喬醒了幾次都沒看見紀南嶼回來,床上的被鋪的整整齊齊。她感覺有點不對,在莊園樓上樓下的找,仍舊沒有紀南嶼的身影。

難道他睡不著又去墓地了?江尹喬用雪球兒的狗鼻子四處聞,發現確實在門口處有更重的氣味。它趁有傭人去檢查空氣能的供熱情況,偷溜出了門。

洋洋灑灑的雪花隨著風在空中飛舞,這是今年冬天的第一場雪,在江尹喬百日的這天顯得尤為應景與淒涼。雪球兒奶白的身子混在雪地裏像隱身了一樣。

因為雪地實在凍腳,江尹喬隻好快速蹬地跑了起來,然而她沒想到的是,她看到了永生難忘的畫麵。

紀南嶼靜靜的躺在雪地裏,雪地上是一片片刺眼的紅色,鮮血流在雪地上像是盛開出一朵朵嬌豔的花。他的神色平靜,沒有任何掙紮與痛苦,甚至嘴角還有一絲微笑。

江尹喬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拚命跑到紀南嶼身邊,試圖通過雪球兒舌頭的舔舐將他喚醒,可是無論怎麼舔,回應她的隻有紀南嶼冰冷的體溫。

他的手裏攥著一張紙,泛黃的紙張沾上了紀南嶼的鮮血,特別刺眼。江尹喬用爪子扒開了紙張,上麵的字讓其模糊了視線。

“阿庭,對不起,當你看到這封信的時候應該明白了我的用意,從阿喬出事那天起我就已經想好了我的結局,隻是有些事我需要些時間辦完,才拖到了今天。

我自幼母親去世的早,家裏已沒有任何人,所以身後事需要請你操辦,無需任何儀式,隻肯請你答應我和阿喬合葬的請求。即使死我也想和她永遠在一起。她是我紀南嶼這輩子唯一的妻子。

我將遺囑放於付家別墅阿喬的臥室中,以全部身家為聘迎娶阿喬,贈予給你。紀氏內部都已清理完畢,有成熟可靠的職業經理團隊在打理,你無需過多費心。另外我以我的個人流動資產與投資成立了喬嶼基金會,用來幫助更多需要幫助的人。

阿庭,我每天晚上都會夢見阿喬出事的場景,看到她看我的眼神。我真的很後悔選擇出國,錯過了很多與她相處的機會。沒有陪她高考,沒有和她在大學痛快的談一場戀愛,沒有及時參與她的過去。哪怕讓我和她吵吵架都是奢望。

如果有下輩子,我一定毫不猶豫的守著她護著她,希望來世我們仍舊是一家人。保重。”

“你何必啊,紀南嶼,你不要死,我在這,我還在這,你起來啊!”

江尹喬踩在染紅的雪堆裏,爪子上的血跡染紅了信,她痛苦的喊出聲,用爪子一點點扒在紀南嶼的身上。為了讓別人發現這的情況,江尹喬扯著雪球兒的嗓子嚎叫:“汪汪汪汪….嗚嗚嗚。”

雪越下越大,漫天飛舞的雪花兒像潔白的羽毛,銀裝素裹的雪白顯得一地嬌豔的血紅更加刺眼。江尹喬著急的在地上來回跳躍,雪地上到處都是帶著血跡的爪子印。

“紀南嶼。”

“汪汪汪…嗚嗚嗚。”

比熊狗聲嘶力竭的嚎叫了很久,它的嗚咽聲響徹整個莊園,終於有傭人跑了過來。

紀南嶼安靜的躺在那,他的旁邊是已經被凍的奄奄一息的雪球兒,雪球兒的嘴裏還能聽到微弱的嗚咽聲,江尹喬覺得自己渾身脫力,慢慢失去了意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