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黑色的風衣,與那張揚的黑發一起,在風中招搖著。高高立起的衣領下,隱約可以看到一張冷峻英朗的麵容。那蒼白的麵色,如同常年不見天日的血族之王。那一雙冰寒的眼眸之中,沒有任何的感情,但,隻是那麼漫不經心地隨意掃過,那鋪天蓋地的氣勢便叫人無法動彈。
那人……那人再不是她能夠捏在手心裏肆意把玩的存在了……
白衣人身形不穩,兩腿已然開始發顫,但,那人強勢的氣場,卻是讓她連挪動半分的勇氣都沒有了。
這是一種發自本能的對強者的無條件臣服。
那人一步一步地走進,於白衣人而言,就如同一道催命符,越逼越緊!
直到,那人走到了自己跟前,白衣人絕望地閉上了眼睛。這一刻,她的心才算平靜了下來。
“就算……死了,死在他手裏,也無所謂的吧……”苦笑著,白衣人甚至不敢睜開眼睛,淚水卻從她的眼角沁出,順著她秀美的臉龐,一點一點地滑落,最後沒入麵紗之中消失不見。
曾經,那樣迷戀的俊美臉龐,此刻白衣人卻是再沒有勇氣睜開眼睛去多看一眼。
那人斜插入鬢的冷酷劍眉,那人冰寒得沒有半分情緒波動的眼眸,那人挺直如刀削斧刻一般的輪廓,那人冰冷而薄涼的唇……
都仿佛是帶著無限的殺意一般,凍得她無法呼吸,甚至無法反抗。如同砧板之上任人宰割的魚肉一般,她絕望地等待著死亡的來臨。
但……出乎意料的是,臆想之中的疼痛並沒有來臨。
取而代之的,是那人冰冷的話語在耳畔響起。
“讓開。”那人聲音古井無波,卻是冰寒徹骨。如同來自三萬寒冰之下的九幽黃泉,沒有一絲的人氣。他本就是鬼靈之身,如今,卻是連半點的活著的氣息都不存在了。就連情緒的波動,也都變成了多餘的。
白衣人一怔,猛地睜開了眼睛,就看到了那日思夜想的俊美容顏,距離自己不過一米的距離。但即便是那樣近的距離,她卻連伸出手去的勇氣都沒有。
下意識地往旁邊退了一步,給那人讓出了道路。
她看著那人眼眸如冰,無波無痕,麵容如玉,無喜無悲。好想是一尊已然化了身的佛。又像是脫變成為了一個真正的鬼。隻是那冰冷的氣息,便叫人不敢對其鋒芒!
那人的眼神自始至終都不曾在白衣人的身上停留片刻。仿佛,白衣人就隻是一個擋了道路的石塊罷了。
踢開了擋路石,那人再沒有半點停留,徑直從白衣人的身側走了過去。仿佛,從來也不認識白衣人一般。那過往的恩怨情仇,在這人的眼中,都如同不曾發生過。
漠北的塵囂依舊招搖。那人黑色的風衣夾裹著漠北的風沙,帶著凜冽的殺意,一路而去。
這一次,他重生歸來,再不是從前那個怯懦的小小鬼靈。
帝魄之境大開,從此,殺伐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