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應柔弱的伯爵千金格蕾絲竟然自己掙斷了繩索,這讓路易大吃一驚。她萬萬沒有想到的是,格蕾絲接下來的舉動更令她睜目結舌。
滲人的笑聲從格蕾絲的喉嚨裏發出,她緩緩抬起頭。在那一瞬間,路易瞪大了眼睛,她捂著嘴,眉頭緊鎖,她實在不敢相信那個年輕貌美的小妹妹竟然會變成現在的鬼樣子。灰色的皮膚,龜裂的紋路爬滿整個麵頰,紅紅的眼球向外凸著,格蕾絲的表情十分扭曲,她的眼睛流露出痛苦的神色,但喉嚨中依然發出那尖利的笑聲,嘴裂到耳根處,滿口的鮮血直流。手上的指甲有至少十公分長,指甲的縫隙中還夾帶著血液和肉絲。
路易實在看不下去,她搖著頭後退幾步:“不,她不是格蕾絲,格蕾絲不是這個樣子!”
“她就是格蕾絲,”玄玉直截了當道,“不過已經妖變了。”
“妖變……?”就在路易還在努力理解玄玉的話時,格蕾絲對著兩人發起了攻擊。
她飛升至半空中,黑色的霧氣從身體的某個地方散發出來,並向外伸延。這一幕玄玉是見過的,在湯姆家窗戶外,他就曾見到露西雅和羅德對付妖變了湯姆媽媽。另外,在廢棄的教堂中,山姆也是如此。因此他十分確定格蕾絲的病因在哪兒,隻是這次情況又略有不同。眼前的格蕾絲與湯姆媽媽和山姆相比能力要強大好幾倍,這恐怕是拜塑妖師雙子妖偶所賜。
對付這樣的妖邪,玄玉自是不成問題,但要保全她的性命卻是難上加難,他不得不暫緩出手,等待機會。濃霧中的毒氣和爪牙瞬間吞噬所過之物,伴隨著尖利的笑聲和不知從哪裏傳來的震耳欲聾的女人的哀嚎,格蕾絲的攻擊向玄玉和路易一步步逼近。玄玉隻得張開護壁,將自己和路易保護起來。就在護壁形成的一瞬間,漫天的黑霧便將他們吞噬,一時間看不到任何事物,更分不清前後左右。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路易的神情告訴玄玉他已經無法接受眼前的一切。
“簡單的說就是格蕾絲中邪了,”玄玉道,“不過到了這個程度怕是難以複原。”
“難以複原”這個詞深深刺激到了路易,她萬籟俱寂,“如果舞會那天我就開始調查,至少不會發展到這個地步!”
“有些事很難說清楚,不過格蕾絲之所以變成這樣,罪魁禍首還要數雙子妖偶。但眼下是必須做出選擇的時候了。”玄玉盯著外麵濃濃的黑霧,“她的性命恐怕是無法挽回了,不過她的靈魂或許還有的一救。”
“這話怎麼說?”路易道。
玄玉稍作停頓,他的雙目直直望著前方的黑霧。黑霧的深處,兩個圓形的光芒若隱若現。路易眯起眼睛仔細看時,突然發現那兩道圓光竟是格蕾絲的眼睛!此時,妖變了的格蕾絲重重地撞擊著護壁,每撞一下身上的黑霧便又多一分。緊接著,無數隻手臂攀爬在護壁之外,死命地敲擊,魔咒一般的嘶吼聲透過護壁刺進路易的耳膜。
與此同時,血跡斑斑的長刺從格蕾絲的手掌,軀幹,甚至額頭中刺出來,逐漸遍布全身各處。通過她接下來的撞擊,生生刺進玄玉的護壁中。
“那刺上竟然有解我防禦術的魔法,哼!”玄玉邊思考邊道,“看來對格蕾絲進行改裝的時候,有人幫了雙子妖偶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