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門後麵的景色讓露西雅大吃一驚,沒有嗜血的龐然大物,也沒有邪氣籠罩的妖靈,就連之前橫衝直撞的妖氣也不見一絲。整個阿苦蘭園燈火輝煌,目光所到之處不見一棵阿苦蘭樹。露西雅的眼珠子緩緩轉動,耳邊沒有風聲,也聽不到狂妖獨特的嘶吼,這平靜的氣氛中透著詭異,比明火執仗地進攻更令人心顫!
“小心腳下。”玄玉低聲提醒。
露西雅這才察覺到,一層粘膩的白色液體遍布整個阿苦蘭園的地麵,是那妖樹枝葉中流動的原始“血液”。
玄玉一步邁出去,腳底離地三尺來高,懸空而行。
“莫非有毒?”露西雅小心翼翼緊隨其後。
“有沒有毒不知道……”玄玉淡淡呼出一個詞,“惡心”。
露西雅隻是眉梢輕揚,沒有多話。一路跟著玄玉來到阿苦蘭園的正中心。
“你還記得對付阿苦蘭的方法嗎?”玄玉道。
“記得倒是記得,可……”露西雅環顧四周,“它不露頭,我們拿它沒辦法!”
“嗬嗬……”玄玉低聲笑起來,“它若一直不露頭反倒簡單,就怕……”說著,他目光上挑。
順著玄玉的目光看過去,隻見黑漆漆的棚頂岩壁隱約顯出無數個白點,漸漸擴大,直至一根根枝條從那縫隙中探出來。通體奶白色,中間流淌著鮮紅的液體。說是枝條,卻柔軟無骨,如同無數條來自地獄的小蛇,吐著信子,麵露猙獰。這無疑就是阿苦蘭樹,如今已脫離地麵的束縛。比起妖植,更適合用妖獸來定義它了!
“白蛇”富有挑釁意味地扭動著身軀,自上而下向血妖包圍過來。煞人的白光撕裂玄玉眼眸中的墨色,他周身起了一道凜冽的寒氣。嗜血的魔物暗自覬覦玄玉體內流動著的赤色之花,冶豔妖嬈,誘惑力是千萬少女的凡人之血不能比的。幾乎在同一刻,露西雅也感知到了阿苦蘭的意圖,這讓她心跳加速,胃裏一陣翻滾。
玄玉倒是依舊淡定,他轉動眼眸,掃過每一處石壁,每一寸空間,他在計算躲避的概率,然而計算結果是——避無可避,既然如此隻能正麵迎擊。這意識傳遞到露西雅的腦中,她隨即拔出光劍。
“來呀!”露西雅雖壓低了聲音,但話語中透著七分威嚴和三分瘋狂,“看看誰才是吸血的祖宗!”
露西雅的低語引得玄玉嘴角微揚,青羽般的睫毛掃過墨黑的瞳孔,斬裂“白蛇”們的欲望,再睜開時,阿苦蘭的枝條已殺至眼前不足五公分處,“蛇頭”吐出“信子”,那是滴血的厲刺,向著玄玉的瞳孔飛射而來。同一時刻,另一根枝條從他後方襲來,纏住他的脖頸,然後迅速收縮,勒住他的咽喉,向後拉扯。
玄玉的身體失去重心,向後仰躺過去,毒針貼著他的鼻尖而過。他順勢飛起一腳,狠狠踹在前麵的“白蛇”上,那妖物瞬間斷裂成幾節。緊接著,他抓住頸上的枝條淩空翻身,靈力由掌心而出,流轉於妖枝上,寒光乍現,這根枝條已灰飛煙滅。重新站穩的玄玉漫不經心地撣了撣身上的塵土,幾百條“白蛇”又蜿蜒而至。
另一邊,手執光劍的露西雅披荊斬棘,斷掉的枝條中流出鮮血,染在露西雅的身上,臉上……不一會,地麵上也一片赤紅。然而這邪惡的“血色之花”,竟真的落地生根發芽,待血液幹涸之後,長出新的枝條,且密密麻麻好不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