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晨將近一點多鍾,汪新鬼鬼祟祟的跑到姚玉玲房間的窗戶下。
在一再確定了整個大院的人身陷睡夢之中不可能發現他的行為之後,他找了一根木棍,持續有節奏的敲打著姚玉玲的窗子。
他想用這種辦法把姚玉玲吵醒。
他可以叫,但他不敢,他怕院子裏會有人恰好聽到他的呼喊聲,他怕他和姚玉玲的事情一旦不成,他這樣的行為會影響到姚玉玲的名聲。
到時候再出來一個姚玉玲半夜和私會男人的事情就不好了。
其實,他還年輕,思慮不周全這種事,是今天下午下山時,姚玉玲多次懇求他們,讓他們不要說她曾經被壞人擄走過。
不然大家會紛紛發揮想象力,各種猜測她的遭遇,進而添油加醋的傳開來。
到時候,她恐無活路。
他那時候才意識到,女人的名聲對女人的重要性。
所以,他隻能采取這種笨拙的辦法慢慢喚醒姚玉玲。
不過他也不覺得委屈,反正他回去也睡不著,還會胡思亂想,不如就蹲在她的窗戶下,等她醒來。
可是,他明顯低估了姚玉玲熟睡的程度,他敲了整整一個小時,與他一牆之隔的姚玉玲還沒有一點動靜,反倒是驚動了半夜出來上廁所的蔡小年。
蔡小年聽到姚玉玲家有動靜,還以為是姚玉玲有危險,躡手躡腳的跑過來看,沒想到會在這裏碰到不睡覺發神經的汪新。
他悄悄把汪新拖走,找到一處空曠的地方停了下來,道:“汪新,說說吧,你這是在幹什麼?
你還警察了,我偷摸過來你都沒發現。
你站在姚玉玲家外麵究竟在想什麼?想得這麼出神。”
“想姚玉玲。”汪新坦誠道。
“你…”蔡小年驚詫道:“你來真的?
今天下午我就看出來你不對勁,還以為你隻是一時興起,在氣牛大力。
沒想到你小子是認真的。”
“我都被姚玉玲折磨成這樣了,夜不思寐的,大晚上跑她窗戶外麵等她,這還能有假!”汪新凝視著月亮說道,他發現,人一旦觸發了愛情,就會喜歡星星月亮這些能寄托情思的東西。
“可是…”蔡小年道:“你不是一直在拒絕對姚玉玲動情嗎?你不是一直在抗拒姚玉玲嗎?為什麼會突然…突然…”蔡小年一時想不起該如何形容,於是就沉默了。
汪新也在沉默,一時間,兩個人都不再說話,隻有風吹動樹葉的沙沙聲點綴著寂靜的夜色。
良久,汪新道:“可能是我和你一樣,壓製抗拒得很辛苦,裝作不動情裝得很辛苦。
說她不怎麼樣說的很辛苦。
本來想著要一直這樣下去,可是中午之前我聽到了她對我的評價。
她說我長相俊秀,工作體麵,家裏有錢有勢,還說我人品好,她還說我跟別人不一樣。
可能是她的這些話撩撥了我,打破了我苦苦保持的平靜和平衡。那些壓抑已久的欣賞和不自覺的關注就變成了洶湧一發不可收拾的衝動,想和她在一起,想擁有她,想保護她的衝動。
或許是她字字句句都說到了我的心坎裏,關於我的職業,關於我的抱負和理想,這種被人恰好好處的認可和欣賞的感覺太奇妙,忍不住想一輩子擁有。
反正,我的心境變了,我開始唾棄過去不敢想的自己。
小年,我們倆都不像牛大力那樣莽撞看不清形勢,我們倆剛開始也都被她的突然降臨驚豔過。
可我們倆也有不一樣的地方,那就是我有幸擁有一副還算過得去的容貌和一個勉強算得上有點本事的父親,還有這些年事事順利培養出來的自信和勇敢。
所以,她隻要敢給我一點苗頭,我就打算成全我自己。
小年,這個世界上的女子很多,可如姚玉玲一般的屈指可數,我怕任由錯過,選擇和別人在一起,一輩子都有遺憾縈繞在心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