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衣女鬼長得並不駭人,隻是那張臉過分的白,因為她的出現,房間的溫度都下降了好幾度,讓人莫名覺得陰冷刺骨。

她一眼看出沈清清不似常人,一貫毫無表情的臉上終於浮現了驚慌,緊跟著就想要往外逃竄。

可她剛飄到門口,就被一股金光反彈了回來。

沈清清看著她的舉動,將門關上,冷聲道:“別白費力氣了,房間已被我下了陣,你逃不出去的,說,你為何一而再再而三的害人?”

女鬼不甘心,一連試了幾次,都無濟於事,她忿忿的盯著三人,最後在沈清清的冷眼中敗下陣來,一開口是極其嘶啞的聲音:“我並未害她。”

沈清清蹙眉,厲聲斥責:“你日夜現身於她麵前,將她嚇成這樣,這還不算害人?難道隻有將人害死才算害人?”

女鬼目光漠然,搖了搖頭:“從頭到尾,我都未存害人之心。”

“都到這個時候了你還不知悔改!”沈清清掏出符紙,指尖在符紙上飛快劃動。

就在她要將那符紙丟向女鬼時,門被一股強大的力量撞開。

沈清清側身,將秦禹和莊穎護在身後,看向門口的不速之客。

來者是個男鬼,身著紅衣,一進來就去了女鬼身邊,摟住對方,“蝶衣,別怕,我來了。”

被稱為蝶衣的女鬼緊緊回抱他,眼裏似是有淚,“蘇郎,我沒有想害她,我隻是想要……”

說著說著,蝶衣突然卡了殼,她皺著眉努力的思索著,最後痛苦的敲起了自己的頭,“想不起來,我想不起來,為什麼我總是想不起來……”

蘇郎忙握住她的手,安撫道,“沒事,我們慢慢想,總會想起來的。”

沈清清很不合時宜的打斷了兩者郎情妾意的氛圍:“原來還有幫手,難怪死不承認,不過你強行破了我的陣法闖進來,現在怕是不好過吧,這樣也好,我兩個一起收拾。”

“且慢!”被喚作蘇郎的男鬼出聲,“大師,請聽我解釋,其實蝶衣真的不是想害莊小姐,她隻是想要了了自己的執念。”

在蘇郎的闡述下,沈清清三人知道了事情的來龍去脈。

蝶衣出生在民國時期,是劇院的旦角,常扮的是青衣,她是個極有天賦的,年紀輕輕就憑著一把好嗓子在戲劇界風頭無兩,奈何人紅是非多,她的走紅引起他人的嫉妒,有人心狠到給她下藥直接毒壞了她的嗓子,讓她再也唱不出絕妙的戲曲來。

蝶衣一朝隕落,直跌凡泥,昔日捧她喜她的人對她露出嫌惡的神情,嫉恨她的更是對她百般嗟磨,唯有蘇郎一直在她身後小心翼翼嗬護她,可這點溫情抵不過她心裏的苦,她最終還是選擇了自我了斷。

“她自殺後,我也跟著來了,她心中有執念,無法去投胎,而在這世上飄蕩久了,很多重要的事情都會被忘記,所以她說不出自己具體想要什麼,隻知道要一直留在這裏。”

“首次現身於莊小姐眼前,也是因為莊小姐那日所穿的戲服,是蝶衣曾經登台時所穿過的,她雖不記得,可憑借感應,第一時間就認出來了。”

“竟有此淵源。”莊穎此時已經冷靜下來,“我在劇中確實扮演一個青衣旦角,導演為了將角色呈現出色,服裝都是精挑細選的,我聽說好像是從一個收藏大家那借來的,名貴得很,沒想到竟是從民國傳下來的。”

蘇郎接過她的話,“沒錯,那就是蝶衣的戲服,自那日認出後,她便日夜跟著莊小姐你,我曾勸過她,可我也知道她不會聽我的話,當她重逢這件戲服時,她心裏的執念就已達到了頂峰。”

“蝶衣她究竟有何執念?你說出來,能幫的我們盡量幫。”作為演員,莊穎極易共情,對蝶衣自然就多了幾分憐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