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恒撫摸著自己有些發脹的右手,平靜地與於鳴遠對視。
張擎嘴角帶笑,心裏想著,這才是男兒本色嘛,總是柔柔弱弱,一步三讓,真是讓人看著就憋屈。
正濟沒想到柏恒變臉如此迅速,剛才還與於鳴遠相視而笑,眨眼功夫就重拳出擊。表麵看來柏恒公子溫文爾雅,示人以弱,骨子裏卻是傲氣十足的狠角色!
“知縣大人到!”
一聲尖叫,打破了有些寂靜的街道。
眾人隨著聲音望去,隻見一群衙役手持棍棒短刀,小跑著向這邊趕來。
李阿達一看情況不妙,再次一腳把門踹開,帶著幾十個壯丁衝了出去。
正濟轉頭看向柏恒,欲說些什麼,柏恒伸手製止,示意其不要驚慌。
所謂上位者久坐威福,言行自有氣度。這就是剛才柏恒給正濟的感覺。
柏恒抬手的一瞬間,正濟就非常自然地領會了他的意思,而且下意識地順著柏恒的意思去做。
正濟之後反應過來,驚覺這柏恒公子,談吐言行的確不似十幾歲的孩子,光是這抬手一個製止的動作,上位者氣度顯露無疑!
薑還是老的辣,師父觀人手段還是高我一大截。
一群衙役將於鳴遠護住,棍棒刀槍直指柏恒三人。
“鳴遠!鳴遠!這是怎麼回事?”一位綠色常服中年地抓著於鳴遠的手,心疼地問道。
綠色常服中年便是於鳴遠的二叔,當今七巧知縣於誌飛。
當聽到有下人彙報,說是於鳴遠在外麵與外鄉人發生了衝突,於誌飛怕外鄉人不知好歹,自己的侄子被人欺負,連衣服都沒來的及換,就帶著人火速趕來。
於鳴遠不吭聲,隻是恨恨地與柏恒對視。
於誌飛順著於鳴遠的目光看去看,隻見與其對視的是一位白衣少年。
那少年坐在一個由名貴梨木製成的奇怪椅子上,左邊是一個戴半邊麵具的散發黑袍男子,右邊是一個身著米黃色僧袍的和尚。
再仔細看那少年:氣度不凡,眼神古井無波,麵色平靜,視周圍這些衙役於無物,甚至嘴角還帶著淺淺的笑意。
麵對這麼大陣仗,這少年竟然如此鎮靜。這可不是平常百姓,升鬥市民該有的心理素質。
於誌飛畢竟是在體製內摸爬滾打的老油子,察言觀色本事還是有一套。
而且畢竟這三人是來自外地,萬一是哪位皇親國戚達官貴人的親屬嫡係,咱這個小小知縣,還是得掂量一下,惹不惹得起……
還未等於誌飛開口詢問,李阿達也帶著人衝了過來。
於誌飛於知縣看到李阿達帶人拿著家夥衝了過來。自然覺得這些人是來幫自己的,畢竟,在七巧縣,誰不得巴結著咱。
心裏一喜:這就是教化之功啊!本縣還沒怎麼著,這裏樸實的商家已經帶著人出來給本縣壯聲勢了!不錯!
於知縣輕撫胡須,眯著眼看著李阿達帶著人朝這邊狂奔而來,心裏已經在琢磨一會兒怎麼口頭表揚兩句這個李阿達了。
隨著李阿達越來越近,於知縣得意之色慢慢消失,眯著的眼睛也慢慢睜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