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恒轉過頭,看著眼前這位佃戶,三十來歲,一米七左右身高,身材消瘦,身上衣服有幾處補丁,針線活不錯,應該是家裏的婦人的功勞,腳下踩的是草鞋,左腳的鞋底幾乎快磨沒了。
“老哥,有什麼事嗎?”
張井頓時一愣,撲通跪了下來,連連叩首“張井福薄,可受不得東家這聲稱呼,不不!張井耳背,剛才東家說什麼,俺沒聽見,沒聽見……”
“哎,你這是?”柏恒下意識想伸手去扶張井,不過手伸到一半,停住了。
想起來,自己還是沒有完全適應這個時代。
這裏不是人人平等的二十一世紀。人們的階級觀念根深蒂固,一個佃戶可不敢敢答應雇主這句“老哥”,雖然這“老哥”並不是真的“哥”。
柏恒整了整身姿,語氣溫和道:“張井,在我這裏,不要動不動就下跪,你要知道男兒膝下有黃金。起來說話,有什麼事嗎?”
“男兒膝下有黃金!”張井心裏默念,感激之情油然而生,沒想到東家這麼看得起自己!
隨即再次叩謝,站了起來,“東家,這名為‘土豆’的糧食,小人們從未見過,隻知道小半畝地便產出了一千多斤土豆,如此產量,小人們想都不敢想。隻是,不知道,這產出的一千多斤土豆,可以食用的有多少?”
張井還是有些心思的,他跟王二閑聊,知道了玉米,玉米的產量當然沒有土豆多,而且,這麼大個的玉米棒子,也隻有棒子上結的玉米籽可以食用,即使這樣,光是這玉米籽算下來,也比小麥等農作物產量要高的多。
土豆,張井沒聽王二講過,每次問起來,王二都是閃爍其詞,避而不談。
正好當下有機會,便向東家請教。
柏恒看了張井一眼,慢慢走向土豆,並且示意張井把其他農夫佃戶都叫過來。張井緊隨其後,邊走著邊招呼周圍的人聚集過來。
眾人見東家領著張井走了過來,紛紛停下了手裏的活兒,圍了過來。
柏恒俯下身子,撿起一顆拳頭大小的土豆,拍了拍土豆上的灰土。
環視四周,數了數,二十八個農夫。
“各位,我手裏這個是一種來自番邦的糧食,名為土豆。其產量你們應該清楚,我這半畝地,一千五百餘斤,並不是因為這土豆產量就是如此,而是我們初次種植,還沒有摸索到最佳的種植方法……”
柏恒開始簡單地介紹土豆。
“而這土豆的食用方法也非常簡單,生吃不是不可以,隻是口味不是那麼美妙,大家可以用蒸、煮、烤、炒等等方法,將其加熱,使其變得鬆軟,即可食用。”
“這拳頭大的土豆,全部可以食用,當然,這土豆有一層薄薄的皮……”
說著,柏恒扣開一小塊土豆,撕下薄薄的一條土豆皮。
“這個皮不是不能吃,還是那句話,味道不是那麼美妙~”
這幾句話講完,底下的農夫已經激動起來,大部分人憋的臉通紅,有的甚至有些搖搖晃晃,險些站不穩……
原因很簡單,大家都是務農幾十年的老把式,從未見過如此高產的糧食!
麥子畝產也就兩百來斤,高產一點的稻子,畝產不過四百多斤,其他的就不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