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雲鶴子既不解,又感到惱怒。
“這世道壞啦!”開陽長歎道,“不管是海寇、山賊,還是那些欺男霸女的惡人,就算見一個殺一個,卻殺不完的,也就圖個一時痛快。”
晏離不屑地“嘁”了一聲,“那也是替天行道,總好過狼狽為奸。”
“嗬嗬,替天行道……縱有天大的手段,今日降一妖,明日除一惡,可一夕之間,妖惡又至矣,汝之奈何?”
無論雲鶴子還是晏離,都沒有反駁,臉上五味雜陳,即便不願承認,但心裏都清楚,開陽這話說得沒錯。
開陽淡然一笑,繼續說道,“所以,要真正還天下於清平,不是靠匹夫之勇,必須變得更強大才行。”
“變得強大的方法,就是攀附權貴?”雲鶴子問。
“做人做事,懂得能屈能伸,此方為大丈夫。畢竟那老太監是天下最有權勢的人,有他撐著,我們才能放手去做想做的事。”
“這點……貧道實在無法苟同。”
“在下也並不奢求諸位認同,畢竟人各有誌,但我們降妖的目的是一致的,眼下還是專注於降服海妖的事吧。”
談話戛然而止,之後的路程中,大家也默契地回避著敏感話題,隻作些無關痛癢的閑聊,幾日兼程,台岩堡終於出現在眾人的視野裏。
那是一座龐大、堅固的軍堡,建在一處突入海中的石岩半島上。
隆隆的火炮聲從海邊傳來,朵朵硝煙飄蕩在半空。
“這是……在打仗?”鴻陽子眺望著前方。
“唉……”開陽略顯無奈地叉起腰,“一定是海寇又在圍攻台岩堡了。”
“又?!”晏離問道,“這裏經常被圍攻?”
“對海寇而言,台岩堡如芒在背,不拿下的話,就不能安心踏實地北上劫掠,所以,隔上段時間就會來攻打一番。”
“你說得還挺輕鬆的,就不怕失了守?”
開陽從容淡定地扭頭看著晏離,“習以為常了,晏兄弟不必擔心,在海麵上作戰,海寇有海妖助陣,可在陸地上……嗬嗬,台岩堡固若金湯!”
“聽你這意思,那海妖不會上岸?”
“也不是說不會上岸,但那海妖隻在海裏襲擊官軍戰船,倒沒有參與過攻打堡壘,不過嘛,現在也成了一個僵局,與台岩堡隔海相望的霧浪島,就是海寇的老窩,因為海妖的存在,官軍無法攻上去,而海寇也攻克不了台岩堡,雙方就隻能這麼耗著。”
“那隻要降服了海妖,官軍就是取勝的希望?”鴻陽子問道。
開陽肯定地點點頭,“不過這些海寇真會挑日子,偏偏我們抵達的時候打來,諸位,要麼等他們打完,要麼就費些氣力闖進去,你們決定吧。”
“當然是闖進去!”鴻陽子毫不猶豫,“看到這一路被他們禍害的景象,簡直禽獸不如,正好教訓教訓他們!”
晏離也摩拳擦掌,“嘿嘿,我讚同鴻陽子道長,這幫畜生的行徑,讓我憋了一肚子火。”他扭頭對雲鶴子說,“道長,咱們上吧!”
見鴻陽子和晏離意見一致,雲鶴子也點頭同意。
“好!”鴻陽子迫不及待地抖抖手腕,“那就由貧道來打個頭陣吧!”
言畢,鴻陽子縱身飛奔而出,鬥氣洶湧,宛若滾滾巨浪,氣勢磅礴地衝向圍攻的海寇。
海寇們被突如其來的攻擊打了個措手不及,就像往滾油的鍋裏潑了瓢水,令本就混亂的場麵越發不堪了。
而鴻陽子,則如一頭衝進羊群的猛虎,勢不可擋,所向披靡!
晏離亦緊隨而至,衝入戰陣,長刀淩厲,血肉橫飛。
落在後麵的開陽和雲鶴子,見這般情景,不約而同停下了腳步。
“看來,我們沒出手的必要啊。”開陽操起手,饒有興致地看著前方的戰鬥。
雲鶴子駐足觀望一陣後,有些驚訝地問,“這些海寇裏有不少異邦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