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惡鬼之道(二)(1 / 2)

雖然被刺穿了身體,但金城宗慶的運氣不錯,重要髒器都沒受到太大傷害。

他掙紮著逃入山林,筋疲力盡倒在地上時,被路過的山民所救。

在深山的村子療養了大半年,他感覺自己恢複得差不多了,便離開山村,踏上了複仇之路。

金城宗慶投奔了與北山家交戰的大名,並依靠自己的名望,不斷收攏秋名家的殘部。

每次作戰,他們都是最為悍勇不畏死的一隊人馬,他們渴望在戰場上擊敗北山家,殺死上原重虎和原田義真,為自己曾經的主家報仇雪恨。

雙方來來回回打了三四年,金城宗慶逐漸發現一個殘酷的現實——即便在戰場上數度相遇,仇人看似觸手可及,卻又遙不可及,無論他們如何拚死奮戰,落得的,隻有兄弟們傷亡過半,以及自己這遍體的傷痕。

一次次的失落,終於醞釀成絕望。

一個大雨滂沱的夜晚,金城宗慶跑了。

他衝出駐紮的軍營,在雨夜中漫無目的地狂奔,身後留下雨聲也無法掩蓋的,聲嘶力竭的悲號……

黎明時分,雨水還在淅淅瀝瀝地飄落,金城宗慶渾身泥汙,精疲力盡,此時他完全搞不清自己身處何處,隻是麻木地在泥濘之中連滾帶爬地前進。

就在他意識開始恍惚之時,一座荒廢的神社出現在視線中。

這座鄉野中的神社規模很小,鳥居上爬滿了藤蔓,破爛的屋頂長著雜草,極其蕭條破敗。

金城宗慶爬過去,看著這一片荒蕪,也許是內心的淒涼與此情此景產生了共鳴,他支起身子,跪拜在地,雙手合十,虔誠地祈禱起來。

“漫天神佛在上,金城宗慶願受盡七難八苦,隻求能誅殺仇敵,為主家報仇,請你們保佑我,請你們保佑我!”

就在他苦苦向神靈哀求的時候,身後飄來一個陌生的聲音。

“求神拜佛若是有用,這世間哪還有什麼苦難可言。”

金城宗慶猛然回頭,隻見一個身穿墨色狩衣,頭戴立烏帽的人,莫名其妙出現在自己身後。

而自己居然絲毫沒有察覺!?

“你是這裏的神官嗎?”金城宗慶從那人的衣著打扮判斷,警惕地問道。

“吾隻是路過而已。”那人麵容蒼白,黑色的眼影很濃重,嘴唇塗得鮮紅,臉上帶著淺笑,加之悄無聲息地突然出現,著實給人一種詭邪的感覺。

“路過啊,”金城宗慶並沒有什麼心思理會那人,“在下正在祈禱,請不要來打擾。”

但那人卻繼續糾纏,“向誰祈禱?虛幻縹緲的神佛嗎?吾可以肯定的告訴你,沒、有、用!”

金城宗慶對那人的話相當不滿,煩躁地說,“虧你一副神官打扮,卻說出如此大逆不道之言。”

“吾隻是說出真相罷了,你想想,無論是神社還是寺廟,每日那麼多人參拜,那些高高在上的、泥塑石刻的偶像,可曾真的顯過靈?若真有靈,又怎會讓忠心耿耿的你落得這般下場,讓背叛之人享受榮華富貴?”

那人的話,像刀子般猛插在金城宗慶的心上,他轉過身,難以置信地望著那人,“你……你如何知道?”

“吾當然知道,吾能感覺到你內心的不甘,複仇的怒火,你已經無計可施,才會求助於虛幻的神佛,但是……你的祈禱找錯對象了。”

“那……那我應該……應該怎麼做?”

“你應該求助於比神佛更真實、更強大的存在。”

“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