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夜並沒有按照溫迪所想象的發生任何的事情。
在他們的歡聚結束後,便各自回了各自帳篷休息。
鍾離也去休息,由溫迪一人盯著營地那邊。
聚會結束後的夜晚很靜謐,在溫迪周圍沒有一絲響動,也沒有任何深淵的氣息。
不過,若是好好地聽一聽風中的聲音,仍然能夠聽到營地那邊的動靜:
有人在小聲嗚咽;有人像是被擒住喉嚨一樣,在不斷地拚命掙紮;還有人發出了一陣陣恐慌的聲音……
溫迪聽過很多次夜晚的聲音,但這樣集體做噩夢的,還真的是難得聽到。
“唉,隻要活得久,還真是什麼奇觀都能看到啊。”溫迪靠在躺椅上一邊搖著,一邊感歎。
原本他一直繃著神經,生怕突然出現一個人把他們全部殺死在睡夢中,但實際上一直到天亮都沒有什麼異常。
等到天亮,桐源念又出來準備做早飯。
溫迪與她說過可能會有人在他們吃食裏動手腳,於是她便自覺地包攬了一日三餐。
望著她那尋常的模樣,以及逐漸醒來,因為做了一夜噩夢而滿臉疲憊的其他人。
一時間,溫迪又懷疑他們的猜測是不是錯了,莫非安恩要做的不是重演?
“不會錯,隻是條件不夠。”鍾離一邊煮茶,一邊與溫迪說道。
“條件?”
“從我搜集到的信息來看,滅門案發生時正在進行舞會,包括冒險團去時也是在舞會進行的時候發生的變故,”說完,他頓了頓,望著手裏的茶,又轉過頭看著溫迪,“今日煮的茶有些苦,你喝嗎?”
“喝喝喝。”溫迪完全沒注意到他後麵說的那句話,隻是敷衍地答了句。
而他的腦子則是一直在思索著鍾離與他說過的關於滅門案以及冒險團的故事。
就連茶什麼時候端到手上了他都沒有發現,一直是一副認真沉思的模樣。
“但若要這樣說,昨夜桐源念也仍然帶著人們在跳舞,那樣的話條件在那一刻也算是短暫的達成了。”溫迪像攪拌咖啡一樣拿出一個勺子攪拌著杯子裏的茶。
看來他絲毫沒注意到自己拿著的是什麼東西。
“那就是小胡子那裏還有問題,”鍾離淡淡地說道,“你看過安恩的記憶,他不也是一步步被深淵侵蝕,被深淵誘導著散發出惡的嗎?”
沒錯,發燒的時候溫迪看到了安恩的過去:
那個小小的身影躲在臥室裏瑟瑟發抖,逐漸被黑暗裹挾,心中的怨恨也逐漸被放大。
“所以,小胡子心裏仍然有些猶豫?”溫迪攪著茶看向鍾離。
“或許,他可能並不想讓人們死去,也或許是不想讓他們死的太簡單。”
鍾離說完,又詫異地看著溫迪的手:“你這是在攪什麼?”
溫迪回過神,才發現自己端著的是茶而並非咖啡。
他無奈地把勺子收起來,然後喝了一大口茶。
那苦味隨即在嘴裏蔓延開,於是,他立馬睜大了眼睛看著鍾離,他能感覺到一股又苦又澀的味道直衝頭頂。
雖然他很想吐出來,但念在這是堂堂岩王帝君煮的茶,他還是強迫著自己吞了下去。
“你們璃月人怎麼這麼能吃苦啊?這比咖啡還苦。”
鍾離輕笑出聲:“這本就是璃月的一種提神去火的茶,而且是要小口品,不是像你那樣大口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