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風拂過枝椏,綠葉發出悉悉索索的聲響,樹下正在覓食的灰兔停下了咀嚼,警惕地望著頭頂那片綠色的帷幕,好像下一刻就會有惡魔掀開帷幕宣告它的死亡。過了好一會兒,沒有發現異響的灰兔這才放下了心,心滿意足地繼續咀嚼嘴裏的嫩葉,卻沒有發現陰影已經籠罩了它的身軀。
“耶!終於不用吃野菜了!”
枝條編成的粗糙籠子將受驚的灰兔牢牢地框在了裏麵,一張清秀的臉出現在它的眼前,上麵盡是它看不懂的喜悅。
“欸,好像暈過去了,我有這麼嚇人嗎?”
一頭亂糟糟的黃發,一條生前或許是長褲的五分褲,活像個野人的少年把好不容易捕獲的獵物拎在手裏晃了晃,剛剛的那點不滿瞬間被即將到來的美味所衝散,自從莫名其妙來到這個森林裏,他已經好久好久好久沒有感受過那種順著紋理撕開肌肉,讓飽滿的肉汁在舌尖上綻放的快樂了。
好想吃炸雞!好想吃紅燒肉!好想吃羊肉串!
嗯?我有吃過這些東西嗎?
美好的回憶被攔腰斬斷,另一段連肉都沒吃過的悲慘記憶被突兀地插在了中間。魏忻一直都知道自己的腦子好像出了點問題,就像把幾個人的記憶拆開揉碎了再混合到一起塞進了他的腦袋裏,這些混亂的記憶讓他一會覺得自己是個24歲剛畢業的學生,一會覺得自己是個收錢辦事的雇傭兵,過一會兒可能又成了撿垃圾吃的孤兒……如果他醒來的時候看到的是熟悉的天花板也許還會花費時間在自己是誰上,但現在,還是把寶貴的腦細胞花在怎麼烤手裏的兔子上吧。
把兔子的腦袋擰斷,確保它不會複活,魏忻看向自己的胸口,一個不該出現在人類身上的拉環靜靜的躺在那裏,他知道隻要拉動拉環他就會變成一個頭頂電鋸雙手也是電鋸的怪物,至於為什麼?他也正在尋找答案。但不管怎麼樣,這個能力都非常有用,尤其是在他不會鑽木取火的情況下。
電鋸碰撞產生的火星輕易地點燃了枯草,連皮毛都沒處理的兔子被穿在一根精心挑選的筆直樹枝上,很快皮毛的焦味混著油脂的香味傳了出來,讓少年臉上再次浮現笑容。
……
“你們在哪兒啊?快出來呀!”
如果讓香燐再選一次,她一定一開始就棄權,雖然就連她自己都不相信自己有勇氣反抗那些人。
“我明明就不想當什麼中忍,為什麼非要拉上我嘛……媽媽……嗚嗚嗚……唔,好香啊!”
又怕又餓的香燐順著飄來的香味望去,隻見靜謐的森林中升起了一縷白煙,竟然在比賽中生火,簡直就像是給所有參加考試者的一封戰書。香燐環顧四周,樹木草叢後麵好像隨時會有野獸、忍者蹦出來,她就是草忍帶來的探測器兼醫療包而已,戰鬥的事根本不擅長。
“不管了,敢這麼囂張的家夥一定很厲害吧,大不了把卷軸給他。”
香燐一邊自言自語地給自己打氣,一邊朝著白煙處小心翼翼地走去,也許是她的壞運氣已經用完了,這一路竟然沒有碰到任何危險。輕輕撥開擋住視線的樹葉,香燐終於看到了那個“囂張的家夥”——一頭金色的短發自顧自地朝著各自喜歡的方向伸展,像是已經好多天沒有打理,香燐甚至看到幾根枯草混在其中,金發下麵是修長的脖頸以及光著的上半身,說不上健壯也談不上瘦弱,是一種剛剛好的美感,再下麵是盤坐的雙腿,卡其色的褲子已然飽經風霜,露出其下的肉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