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離醒來的時候已經是晌午了。
環顧四周,發現自己在一間簡單古樸的房子裏,大理石桌麵,梨木製成的座椅,青緞撒花棉被,桌麵上擺放著青瓷茶杯水洗,旁邊的置物架上陳列著瓷器二三件,裏屋與廳堂用屏風隔開。
有侍女打著一盆水進門,恰巧看見景離撐著床沿坐起,侍女放下水盆連忙扶起景離,然後驚喜地跑出去喊人:“大少爺,大少爺,景姑娘醒了!”
大少爺?景離眉頭微蹙,大少爺是誰?
陸寧聽到景離清醒的消息,風風火火地跑了過來。
看到清醒的景離,臉上的高興溢於言表,“景姑娘你終於醒了。”
景離微微蹙眉看著這個少年,這人眉眼似乎有些熟悉,忽然記起來她在森林裏遇到的少年似乎就是他,於是試探性地喊道:“陸公子?”
“是我”陸寧點點頭說道。
“陸公子,這是哪?”景離問道。
“這裏是陸府,景姑娘你感染風寒發起了高燒,已經昏迷五天了,因不知姑娘家住哪裏,在下隻得暫時把姑娘帶回陸府休養。”
“這裏是陸府?”景離問道。
陸寧點點頭:“是的,這裏是陸府偏院的一間客房,可能稍顯簡陋,還望陸姑娘不要嫌棄。”
景離搖了搖頭,掀開被子正準備下床,發現自己的衣服換了,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衣服,又看了看陸寧。
“景姑娘別誤會,這衣服是府中的侍女幫你換的。”怕景離誤會,陸寧連忙撇清自己的關係說道。
“嗬嗬”一個俏皮的笑聲把景離的注意力吸引過去,於陸寧身後,探出一個小小的頭,景離望過去,那是一個嬌俏的小姑娘。
小姑娘紮著兩條小辮子,容貌略顯清瘦,但卻可以看出五官秀氣,臉色微微有些蒼白,明明是春天,卻穿著厚厚小短襖,外罩一件兔毛披風,整個人裹得嚴嚴實實,但眼神卻是掩不住的靈動光彩。
看見與陸寧極其相似的五官,景離猜測這便是陸寧口中的妹妹。
“景姐姐可算是醒了,這七天可把哥哥急壞了。”陸安然說道。
“安然,不許胡說八道。”陸安然的話讓陸寧有些窘迫,連忙製止道。
“我才沒胡說呢,哥哥天天守在姐姐身邊,連我這個妹妹都不理呢。”陸安然俏皮地對陸寧吐了吐舌頭說道。
“陸安然,你再亂說,小心我對你不客氣。”陸寧威脅道。
陸安然連忙躲到景離身後:“景姐姐救我。”
看到這樣活潑開朗的小女孩,景離的嘴角微微勾起,那明媚的笑容一瞬間奪去了這屋內的光彩,讓陸寧有一瞬間的失神 。
“景姐姐真好看!”看見景離的笑容,陸安然跪坐在榻上,湊近景離,真誠地說道。
景離尚且不習慣與人靠得那麼近,但是小姑娘一雙忽閃忽閃的大眼睛和一眼望到底的清澈動人一下讓景離心軟了。
生於黑暗中的景離愛極了這種幹淨純粹,她微微一笑,溫柔地摸了摸陸安然的額頭,輕輕回到:“安然也很可愛!”
陸安然被誇也咯咯地笑了起來。
和陸安然說完話,景離頷首對陸寧說:“這幾日多謝陸公子的照顧。”
陸寧剛從景離剛剛的笑容中回過神來,溫和地笑道:“景姑娘不必客氣,景姑娘也救了在下一命不是嗎?”
“不過因不知姑娘家住何處,所以在下還未來得及向姑娘家中人報平安。”陸寧說道。
景離搖了搖頭:“景離無父無母,自小與師父相依為命,師父避世而居,常常外出遊曆,甚少回家。”
景離想了想,編了個師父出來,畢竟穿越這事太過玄乎,自己都沒搞清楚自己怎麼過來的,說出來也不會有人信。
聽到景離的話,陸寧的心中多了幾分憐惜,還未等他說話,陸安然先一步說道:“那姐姐就住下吧,安然一個人太孤單了,姐姐留下正好可以陪陪安然了。”
“小丫頭,你還孤單嗎?除了沒出門啥事沒幹過,不是燒廚房就是泡池塘,像個野丫頭,若讓你出去了,可不得翻了天?”陸寧氣憤地說道。
“那我在床上躺了那麼多天,都快發黴了,玩會兒不行嗎?”陸安然不高興地頂嘴道。
“你也知道你躺了那麼多天,羅老都說你要靜養,一天到晚都不消停,信不信我把你禁足在屋子裏,讓你連門都出不了。”陸寧是真的生氣了。
想起前兩天自己看到陸安然半個身子泡在池塘,還傻憨憨地告訴自己她在種蓮花,陸寧真是氣不打一處來。
果不其然,當天晚上這丫頭就發起了高燒,把他魂兒都給嚇沒了,好在隻是著了風寒,沒大事。
“哥哥······”陸安然委屈地喊了一聲陸寧,話音剛落,陸安然眉頭一蹙,難受得咳嗽起來,咳得臉色都有些發白了。
“安然!”看到陸安然的狀態,陸寧頓時正色起來,素來溫和的臉上難得多了幾分嚴肅。
“好嘛好嘛,我這就回去。”陸安然不情願地妥協道。
“景姐姐,你一定要留下來哦,安然還想······”陸安然話沒說完,就暈倒在景離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