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始終覺得,自己是一個碌碌無為的人。
日升而作,日落而息。
我把日子過的渾渾噩噩,毫無目標 。
卻還可以安慰自己,生活就是這樣。
我再次見到了焦楚亦,他似乎很詫異。
他看起來很滄桑,衣衫襤褸,沾滿灰塵,頭發似乎很久沒剪了,已經到肩 ,可能是為了方便,他把頭發綁成了一個小揪揪。
他不再是離開時幹幹淨淨的少年,現在的他,像是在破舊人間到處碰壁的乞丐。
這麼惡劣的環境,難怪他會如此滄桑。
我在凜冽的寒風下瑟瑟發抖,想問他能否進入他們溫巢。
他轉過身,緩慢的,拄著拐杖,一深一淺地走過來。
他穿過了三層透明的屏障,十幾米的距離, 他卻走了那麼久。
“你怎麼出來了?”他開口問我,像是枯老的樹木。
“我...”
“你先進來吧,外麵冷,等會兒在慢慢說。”他反應過來,外麵的條件實在艱苦。
在焦楚亦的幫助下,我可以順利穿過屏障。
森林裏陽光充裕,確實是溫暖。
我感受到我的身體在慢慢恢複,變得更有活力。
“現在是什麼情況?”我問他。
“世界末日?”焦楚亦輕笑著說,像是有些諷刺,“說是人類的末世更為具體,畢竟,在這場浩劫裏,隻有人類死傷慘重。”
見我疑惑,焦楚亦補充:“這世界上,算上你,還有存在著8個人。你進去後就可以見到僅存的人類了。”
我試探著問:“那其它生命呢?”
“都還活著,好好的活著。你看這屏障,是為了阻止‘庋’的入侵。”
“鬼?”現實世界變成靈異的了?
“把它想象成病毒就可以了,有思想的病毒。”焦楚亦解釋,拿拐杖寫了個“庋”字給我看。
庋——萬物的支撐。
焦楚亦說:“別的生物碰到庋,結果一般是被控製,而人碰到了庋,就幾乎是必死無疑。不過你居然可以在外麵安全的活著,這是人類的回光返照嗎?”
我接著他的話說下去,反而問:“你在這裏呆多久了?”
“五年。”他凝視著我的眼睛,像是一汪死水突然泛起漣漪,活了過來。
“我明明是跟著你出來的,卻沒想到時間流速的差異如此之大。”
“你為什麼要出來呢?”他問我。
“我就是嫌棄裏麵太無聊了,就出來了,誰想到外麵會這麼艱辛。”我歎了口氣。
“世事無常。”他也歎了口氣,像是認命。
他帶著我走進溫巢的中心,我看到了其他四個人,無一不是狼狽落魄。
一個黑色長發的女生的身體跟樹木融合在了一起,交叉盤錯,組成了溫巢的主體。
一個全身蒼白小男孩,坐在在樹上,雙手捧著光源。
另外兩個男生,一個在土裏半埋著,一個是人魚在狹小池子泡著。
焦楚亦說:“他們在用自己的能力維護這最後的家園,另外兩個出去找吃的了,你晚上回來應該能見到他們。”
我有些震驚的說:“現在跟他們打招呼,會不會打擾到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