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飯之後，何冰凝終於可以給自己的侄子何雲程打電話了。
八十年代，和國外通話，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要等著轉接什麼的。
電話打到何雲程的學校，然後學校再找何雲程，之後何雲程再撥回來，雖然有點麻煩，但也比寄信好多了。
何雲程十四五歲的年紀，已經有一點變聲了，少年音中帶一點沙啞，叫何冰凝小姑姑的時候，莫名有一種喜感。
何冰凝問他，在國外吃的好不好，睡的好不好，少年敷衍的說好，然後就纏著何冰凝問顧淮的事。
“就是在部隊裏呀，每天具體訓練什麼，有什麼工作，我也不知道。”
“當然沒有騙你了，小姑姑是軍嫂，又不是女兵，很多事情都不知道的。”
“開飛機？開飛機的是空軍……”
“小姑父沒在，對，不可以隨便給國外打電話，寫信呀，應該可以的。”
“嗯，好，自己注意身體哦！”
何雲程說有別人要用電話，便匆匆忙忙掛了電話。
公用電話是有這點不好，不過時代發展很快的，用不了多久，就有bb機，大哥大了。
打完電話之後，劉涵叫何冰凝去吃水果。
“和雲程聊什麼了，聊得這麼開心。”劉涵遞給何冰凝一顆草莓。
“就是隨便聊聊，雲程對部隊的事還挺好奇的，不過很多事情我也不知道。”何冰凝嘟了嘟嘴。
“這孩子，明明出生在商人家庭，對商科不上心，反而特別好奇軍人，也是奇怪。”劉涵笑眯眯地說，“多吃一點水果，等晚上回去的時候，再帶上一些。”
“呀！”何冰凝趕緊看看時間，才意識到時間已經不早了，就算是何啟榮開車送她，也得將近兩個小時才能到軍屬大院。
“我得回家去了。”何冰凝說。
“著什麼急呀，多待一會兒吧，兩個孩子還睡著呢。”劉涵說。
“一會我老公就要下班了，我不想讓他看不到我。”何冰凝說。
“真是甜蜜呢，”劉涵笑道:“這麼快就想老公了。”
何冰凝被說得害臊，“嫂子你別笑我了～”
“好啦，不逗你了，我幫你收拾東西。”劉涵說。
何冰凝要回去，家裏人都跟著忙活了起來，不是給她帶這就是帶那的，怎麼連吃帶拿，搞得何冰凝都不好意思了。
坐上何啟榮的車，何冰凝就開始打哈欠。
何啟榮看了她一眼，笑道:“困了就睡吧，等到地方了我再叫你。”
何冰凝確實是累了，聽他這麼說，便靠著椅背睡了起來，何啟榮也沒吵醒她。
車子一路開到軍屬大院門口，何啟榮才叫醒何冰凝。
“哥，你不進去坐坐嗎？”何冰凝問。
何啟榮搖頭:“不了，你去吧，奔馳車停在這門口太久不合適。”
何冰凝一下就明白是什麼意思了，畢竟是八十年代，人們思想還不夠開放，顧淮的身份又特殊。
“嗯，我知道了。”何冰凝抱起兩個孩子準備下車:“哥，你回去的時候，路上注意安全。”
何啟榮擺擺手:“好，快進去吧。”
就算已經非常低調，還是被看到了。
何冰凝走進軍屬大院的大門的時候，一個胖女人，扭著身子走了過來，一臉八卦地問何冰凝:“車上那男人是誰呀，他怎麼送你回來？”
“我哥，親哥。”何冰凝沒好氣的說。
胖女人翻了個白眼:“切，看你這態度，至於的嗎？”
何冰凝甜甜地笑了一下:“我這個人有一個特點，誰胡說八道，我就撕爛誰的嘴，你說至於不至於？”
胖女人縮了一下脖子，悻悻離去。
家裏給何冰凝帶的東西實在太多，何冰凝又抱著兩個孩子，手上還拎著東西，走起路來特別費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