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宮。
陸瓚坐在禦書房,審視案前的幾份密報。
這幾份密報,全都與邊境有關。
塞北、東南、西南,都出現了一個叫做“光複會”的邪教。
這邪教打著光複前朝的招牌,在各地生事。
“以往光複會也不是沒有做過出格的事,譬如暗殺朝廷命官,不過以前多殺多是貪贓枉法的狗官,他們名義上說是劫富濟貧、為民除害,很受一部分百姓擁戴。”
大殿上,身穿黑衣的暗衛語氣凝重地稟報道,“可這一個月以來,他們活動忽然頻繁了些,尤其是在幾支邊境的大軍中,都出現了與光複會邪教成員所使用的一模一樣的武器。
“而這些武器,多是從應家軍中流出來的。”
“應家軍?塞北?”陸瓚傾身仔細審閱密報。
“是。”暗衛接著道,“除了武器一事,應家軍所駐守的西北六衛背靠阿爾泰山,阿爾泰山礦藏豐富,卻不與朝廷共享,應家軍中更是有一支獨立的專門打造各式兵器的軍隊,負責挖礦、設計兵器圖譜、製造兵器等。
“屬下派人前去勘察,結果發現,有一處鐵礦歸屬哈密衛衛所指揮使鄧同私有,可這處鐵礦中挖出來的礦石,卻並不是供給應家軍,而是悄悄通過山中密道送往了敵國北戎。
“另外,應家軍的首領、西北大都督應天的表妹私底下與沙漠裏的麻匪合作,抓了很多平民去挖礦,屬下的人在礦山附近發現了一處人坑。
“人坑裏全都是因挖礦累死的平民的屍骨。
“此事尚不清楚是否為應天授意所為,抑或是他這個表妹背著他與鄧同合作。”
暗衛已經說得很清楚了。
陸瓚聽著這些話,放下手中的幾份密報,神情也漸漸凝重起來。
“看來,塞北要出亂子了。”
他眼眸微微眯起,透出幾分危險的冷光,“加派人手,繼續盯著塞北,尤其是哈密衛衛所,以及大都督府,若有消息,立即快馬加鞭來報。”
“屬下遵旨!”暗衛立即應下。
“退下吧。”
陸瓚擺了下手。
暗衛很快離去。
陸瓚則坐在那裏,思索方才的事,腦海中又不受控製地想起李夫人死前交代的話。
當年洛芙郡主給她寫信托孤,然而並未言明孩子的生父是誰。
但李夫人說,與大都督府有關。
陸瓚摸了摸下巴,心中揣度著,以他這位表姑母當年名動京城的美貌,恐怕一般的男人,也入不了她的眼。
雖然洛芙郡主已經離京多年,可陸瓚對她印象卻很深刻。
她愛慕者眾多,卻誰都不承認,又誰都不拒絕,京城那些權貴子弟為了她都是要死要活的,連先帝都為她傾心,想要她進宮。
這一點,不得不說,敬姝的確有幾分她的真傳。
陸瓚可是記得很清楚,敬姝在京中假冒敬太傅之女的那幾年,也是惹得王侯世家的子弟一個個為了她跳河、打架、上吊……無所不用其極。
這女人,不但騙那些人,還騙了他。
一想到這一點,陸瓚就不由得暗暗磨牙,隻想趕緊把她抓回來好好收拾她……
夜裏。
陸瓚躺在養心殿的龍床上,卻翻來覆去地睡不著。
“皇上,可要奴才去叫哪位娘娘過來伺候?”外頭,王忠忍不住問道。
“混賬東西,朕的事要你來做主了?”陸瓚隔著床帳,罵了他一句。
“奴才該死,皇上息怒。”王忠立即低下頭老實了,一個字都不敢再說。
然而下一刻。
床帳被一下掀開。
陸瓚動作有些暴躁地起身:“過來伺候朕穿衣,擺駕倚翠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