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王翻來覆去看那封信,放下之後才道:“本王知道。”
他甚至知道蘇青璿想做什麼,無非是想殺他罷了。
齊王腦海裏浮現之前蘇青璿眼神狠厲,殺意突起,想要在皇宮之內殺了他的模樣。
他在那之前,其實根本就沒有將蘇青璿放在眼裏,不過是一個被太後養廢了,還被他隨手安排的駙馬隨意磋磨的懦弱公主罷了。
若不是蘇湛很在意她,在他這裏,她連利用的價值都沒有。
但現在他不這樣想了,蘇青璿雖然不配做他的對手,但也有資格被他看在眼裏了。
但他欣賞蘇青璿的並不是她的武功,而是她足夠心狠還不怕死,她有著他們皇室特有的冷漠,她也是最像太後的那個人。
她不算太聰明的人,所以齊王甚至一眼就能看穿她那莫名其妙的恨意和殺意。
他甚至懷疑如果沒有沈星瀾,她都能和他同歸於盡了。
這樣一個人,在齊王看來和沈星瀾八竿子打不著。所以他很不明白,沈星瀾到底怎麼和她走到一起去的。
到底是蘇青璿眼瞎,還是沈星瀾眼瞎?
還是說他們兩個一塊瞎了?
旁邊的蘇懷恩也沒有出聲,而是拿著扇子一下一下地給齊王扇風。
過了一會,齊王回過神,他隻一抬手,蘇懷恩就把一支紫毫筆遞過來,又在他前麵放上一張信紙。
齊王給蘇青璿回了信,上麵隻寫了四個字:“本王允了!”
他倒要蘇青璿想如何殺他。
“走,隨本王去見見貴太妃。”
這注定是個不尋常的日子。
公主府和齊王府都因為明日的宴席而準備著,身在齊王府的蔚玉山收到蘇青璿的信後,便去找了齊王。
除了蘇懷恩沒人知道他是如何與齊王說的,隻知道齊王答應了蔚玉山與他同去。
然後正等著那群人上鉤,摩拳擦掌準備大幹一場的蘇湛就接到消息,說是靜柔和齊王有異動,而且動靜還不小。
蘇湛滿腦子問號,齊王有異動他還能猜到是因為什麼,但是靜柔這是在做什麼?難道他們這是要在他眼皮子底下打起來?
他下意識就想抬手叫人去查查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但頓了一下又把手放下。
靜柔既然沒來跟他說這件事,恐怕就是不想他知道。
他糾結了很久,站起來背著手在殿內繞著幾圈,最後他將目光投向窗外的天空,幽幽歎了口氣。
喃喃自語道:“朕怎麼覺得這個哥哥怎麼越來越不好當了呢?”
算了,還是隻讓人看著吧,靜柔想做什麼就讓她去做,他隻要保證她平安就好。
而且不是有沈星瀾操心嗎?
蘇湛酸酸地想,反正靜柔隻聽沈星瀾的話,不聽他的話。
與此同時,蘇回也回到了辰王府。
他坐在窗邊,趴在窗框上也在看著外麵的天空,還有那從遠處飄來漸漸遮住太陽的烏雲。
他一雙眼紅彤彤的,一看就是哭過。
辰王正站在他的身後,與他一同看著外麵,他們就這樣誰都沒開口。
過了一會,辰王無奈道:“想去就去吧,還耍小孩子脾氣,擺著這張臭臉給誰看呢?”
蘇回回過頭,吸吸鼻子問道:“那爹你不生氣了?”
辰王歎了口氣:“為父不是生氣,隻是有些感慨。”
他拍了拍蘇回的肩膀,又捏了捏,發現蘇回的肩膀已經不像以前那麼瘦弱了,反而結實了起來,他不由得在心裏感歎起來。
他的兒子已經長大了啊……
可是他寧願自己的傻兒子永遠都長不大,因為隻有痛苦和悲傷才會讓人成長起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