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後。
暗肆來報。
“不是讓你別出現在這?”帝爝臉色驟變,一雙幽深的瞳眸猶如冷寂多年的寒潭冰淵,窺不見絲毫情緒波動,可周身流露出的陰冷氣息卻似狂風肆虐,深刻得讓人無法忽視。
“主上饒命!”暗肆跪在他身後,低著頭,“屬下有要事相報,鬼門左使勾結南國餘孽,正欲奪北國皇位。南國軍隊已經抵達錕山境內!”
……
雲柔坐在石椅上垂眸縫著衣服。
時不時抬頭看一眼大門。
已經一周了,他還沒回來……
禮拜前,一位公公敲了大門。告訴自己太子為了報答慕容謨的救命之恩,找到了神醫,要帶他去看看神醫,治療癡呆。
如果他不傻了,自己該怎麼麵對他呢?他會不會記起被未泱虐待的記憶,從而像四爺那般報複性地暴打自己……
如果他真的不傻了,很介意過往想要打自己,她該怎麼辦……
她打算跟他解釋,如果他不相信,那麼自己會離開的,她再也不想陷入前世的困境之中……再也不想過那種生不如死的日子……
雲柔想了很多……
帝爝從錕山趕回來,站在屋頂上看著垂眸縫衣的女子。
他有些怔愣,他以為等他回來她早就走了。
她坐在院子裏,懷中抱著的,是一件白色的連衣長袍。他不禁有些皺眉。
日落時分,他換上醜陋的麵具,進入臥室。
“娘子!我回來了!”
雲柔怔愣了一下,身後落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她還有些恍惚,他回來了,剛好一禮拜,原來自己已經穿越了七天了……
“娘子……你好香啊!”她感覺身後滾燙的胸膛,他討好地蹭了蹭自己的頭發。
雲柔轉身,看著他還是一副癡傻的樣子,“神醫無法治好嗎?”
“什麼神醫?”帝爝茫然。
“太子派人來說是找到了神醫,想給你治療癡傻。”
他黑眸一閃,暗冷,暗肆是這樣說的?
“娘子,我不傻!”
雲柔溫柔一笑,看來神醫並沒治好他的癡傻……傻就傻吧,反正自己也沒強求,剛剛自己還想著要不要盡早離開,如果他被治好了,她都不知道該如何麵對他……
他察顏悅色的能力很強,他看見了她知道自己癡傻的樣子時,鬆了口氣。
她似乎很希望自己是個傻子……為什麼……
想想也是,畢竟在世人眼中,太子寬宏大量,而自己萬一被治好了想起她做的事情,她一定是擔心自己會把虐待自己的事情說出去。
“夫君……你看看我給你縫的鞋子怎麼樣?”雲柔從櫃子裏拿出嶄新的鞋子,柔柔笑道。
縫的鞋子?
是給他的?
帝爝看著她柔柔的笑容,感覺像被什麼擊中了心髒,不痛但很癢。
“新鞋嗎?好好看的新鞋!阿謨有新鞋穿了!”
雲柔溫柔地蹲下身子,“坐著,我給你換上。”
“好!”
帝爝看著她的恬靜優雅的眉眼,不禁癡了神。如果她不是未央,她是誰?她又為何對癡傻的慕容謨這麼好……
“夫君,你走走看,合不合腳?”
帝爝走了幾步,鞋子很舒服,比京城的錦衣閣做得還舒服!
“娘子,好舒服啊,鞋子好看……”
雲柔輕輕淺淺地笑著,見鞋子合腳,她從櫃子裏拿出剛縫好的裏衣和長袍,抱在懷裏。
“夫君,還有這新衣服,你把這身衣服脫下來,試一試這新衣服。”
“新衣服……新衣服……”
雲柔見他高興地脫下了外套和裏衣,隻留下雄壯褐色的上半身,雲柔愣住了,他竟然有腹肌……
在暖黃色的燈光下,男人白皙的皮膚顯得更加柔和,赤裸著的上身線條分明,胖瘦適宜,精瘦的肌肉構成了八塊腹肌,寬肩窄腰順著腹肌往下看.....
雲柔怔愣地摸了上去,一塊,兩塊……七塊,八塊……真的是八塊……
為什麼一個傻子有腹肌……
難道是因為未泱讓他每天去森林裏打獵練出來的嗎?
女人的手很軟,在帝爝的腹肌上撫摸著。
帝爝低眸看著她,發現她的眸中沒有欲念,也無雜色。相反,隱隱有些心疼……
雲柔回過神來,發現自己正放肆地摸著他,而他也好奇地盯著自己,她趕忙收回手,小臉頓紅。沉默不語地給他穿上了新衣服。
“娘子,很熱嗎?你臉都紅了!”帝爝黑瞳一縮,眸中帶笑。
雲柔的臉更紅了,她將褲子塞在他的懷裏,“屋子有點熱,你把褲子換上,我出去吹下風。”
說完,便跑了出去。